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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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小說,張再次回去躺下,為自己大驚小怪而羞愧,直到她聽到準確無誤的槍炮聲和飛機從頭頂飛過的響聲。就這樣,南京經歷了它歷史上的第一次飛機轟炸。
在以後的幾個月裡,南京經歷幾十次日軍的空襲,居民被迫躲進地下室、壕溝和地上挖的洞中。日本飛行員不加選擇地轟炸這個都城,對準學校,醫院、電廠和政府大樓,成千上萬的人被迫逃離這個城市,其中既有富人也有窮人。
邢峰鑫,現在是舊金山的開業中醫,回憶起在1937年秋天和父母逃離南京時那種惡夢般的混亂情境。當時的邢只是一個11歲的孩子,他包起自己珍愛的收藏物準備上路:彈弓和石彈。祖母交給他的當鐵路技師的父親幾個玉的和銀的手鐲,以備以後急需時典當用。藏著他們一家去漢口的火車擁擠不堪,成百的難民找不到座位只好坐在車廂頂上,還有一些也找不到座位的人就懸在火車下面,他們的身體離鐵軌只有幾英寸。在整個旅途中,邢不斷地聽說有人被甩出火車或捲進車輪。旅途中日本轟炸機襲擊火車,他們全家只好跳離火車躲進一個墓地,邢才總算倖免於難。
我自己的祖父母也是在南京撤離中險些永遠地失散了。1937年秋天,我的祖父張鐵君,一位詩人和記者,政府的國民黨哲學的教員。在日本轟炸首都時,他和家人被迫不斷地躲進用木板和沙袋掩蓋的溝裡。到10月,他認為留在南京對我祖母(當時她是一個20多歲的孕婦)和姨媽(當時是一個11歲的幼兒)不安全。兩人回到外祖母在鄉下的孃家,一個靠近無錫的村莊。無錫是位於南京和上海之間的太湖邊的一座城市。
到11月,在孫中山逝世紀念日,我的祖父離開南京去看他的妻子和家人。幾天後回到南京,他發現他的工作單位全體在忙於整理行裝準備撤離這個城市。據說,已經決定他所在的單位乘船前往長江邊上的一個城市——蕪湖,祖父帶信給家人,讓他們立刻前往那裡與他會合。
但是他們差點沒有能趕到那裡。日軍的空襲摧毀了我祖母孃家與蕪湖之間的鐵軌,唯一的通道是乘小船走遍佈這一地區的縱橫交錯的狹窄河道。
我的祖父焦慮地在碼頭等了4天之久,掃視一船又一船的難民。到第四天,他的家人還是沒有到達,他被迫作出不曾有人作過的選擇:乘坐下一趟也是最後一趟船離開蕪湖,他相信他的妻子和女兒不會在前往南京的途中,也不會留在南京,當時他已經清楚地知道這座城市不久就要陷落。
絕望中,他聲嘶力竭地對著天空呼喊著愛妻的名字“以白”!然後,像是來自遙遠的回聲,他聽到回答。回答來自最後一艘正從遠處靠近碼頭的小船,一艘截著他的妻子、女兒和我祖母的幾位親屬的小船。我母親總是對我說他們的團圓是一個奇蹟。
許多南京人沒有能像我的祖父母那樣逃離,而是留在南京城裡度過整個11月,有些人是採取觀望態度,有些人留下是因為年邁和貧窮而別無選擇。11月不斷地給他們帶來壞訊息——上海的戰事進展不利。大批的中國士兵從戰場回來,許多人還是孩子,不到12歲,他們精疲力竭、遍體鱗傷、士氣低落,神情黯然地列隊前行或是坐在掛有紅十字旗幟的大卡車裡。讓人感到安慰的是能看見裝備精良的新部隊穿過街道列隊走向江邊,在那裡登上由駁船牽引的船開往戰場。顯然戰鬥還沒有結束。頂著大雨狂風,小型的現代中國坦克,從南京隆隆駛向上海,跟在後面的是馱著軍衣、毯子、步槍、機關槍的騾群。
這個月末,絕望的訊息終於傳到南京。上海——“中國的紐約城”——陷落了。20萬日本軍隊現在站在上海與首都之間,同時有70萬中國軍隊在敗退。他們帶來的是誰也不願意聽到的訊息。上海已成廢墟,日軍正從上海向南京挺進。
丟失上海對國民黨領袖蔣介石是一個打擊。面對丟失了中國最大的城市,蔣試圖解決一個兩難問題:是保衛南京打退日本人還是把首都遷至更安全的地帶。最後這位總司令決定兩樣都要。但是不是由他本人留在南京保衛南京,而是把重擔交給別人——一位名叫唐生智的下屬。
唐生智奉命保衛南京
蔣介石與唐生智的關係非常奧妙。他們誰也不信任對方——在生命中的不同時期,他們確實既是合作者又是競爭對手。例如,在北伐時,當時國民黨想要統一全國,唐生智幫助蔣介石打贏了反對封建軍閥的戰爭。但是唐從來沒有對蔣表示過特殊的忠心,而且兩人之間的權力之爭兩度使唐流亡海外——一次是去香港,另一次是去日本。但是1931年在中日滿洲危機爆發時,為了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