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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符合板橋性格的。以當時“紙高六尺價三千”計,一兩銀子約相當於五百文,據《揚州畫舫錄》載,揚州如意館上等酒席每席二錢四分,酒則包醉;《薑露庵雜記》載:米每斗六十文,家用買柴一日一文足矣。此兩書均成於板橋所處時代之後,乾隆中葉物價不至於過份昂貴,那麼板橋潤格的標準是相當高昂的。但潤格的規定不等於實際收入,再說,此時離板橋卒年已為期不遠。潤格不足以使主人致富,板橋身後並無多少家產便是證明。
四、震電驚雷之字
逾到晚年,樹橋的書法逾是顯得風神獨具、揮灑自如了。板橋去世後200餘年,他的書體的流傳越來越廣,學習他的書體,以他的傳人自居者,不僅揚州、興化、濰縣有,全國各地也不乏其人。板橋體已被公認為一種書法模式。板橋書畫所追求的自家面貌,得到200多年來士民的公認。“震電驚雷之字”,學了古人,但大有別於古人;不薄時人,但不屑於追逐時人,他的自詡是有根據的。
開啟一幅板橋的書法,往往容易使人感到這是一幅畫,或者說是一幅以畫入字的書法。從章法上看,大小疏密,短長肥瘦,拱揖朝向,俯仰映帶,參參差差。譬如人群,以若干字組成的書幅不像縱橫成行的整齊計程車兵,卻像山陰道上連袂而來的老少男女。老翁拄杖,小孫牽袂;少男放肆,少女含羞;急者搶道,徐者閃讓;壯者擔物,弱者隨行。一切似乎無序,但細細體會,其中有血脈相連,錯落有致,是一幅上下承接、左右呼應的天然圖畫。這種章法,有人稱之為亂石鋪街,有人稱之為浪裡插篙,不離不碎,不散不結。再看行氣,一行行並不如絲線串珠,重心往往左右欹側,不遵“守中”原則。一行之中,總有若干字錯位,或伸腿揮拳,或依勢下滑,不齊,不正,不穩。但是若干不齊、不正、不穩的字聯成一片,形成整體的和諧,或輕或重、或大或小、或挽或引、或牽或繞都恰到好處。書行留出的素地形成了虛實相生、黑白相間的效果,疏不至遠,密不至雜,不擠不空,擺佈得宜。這種章法,這種行氣,雜而和諧,亂而有序。因為雜,顯得和諧之可貴;因為亂,顯得有序之不易,真正是收到了縱而能收、巧妙隨心的效果。
再看看板橋的結字。我們且以己卯板橋所寫《潤格》為例,其中大部分屬於行書,“又兩”的“又”屬於楷書,“謝客”的“謝”屬於草書,“禮物”之“禮”屬於隸書,而“神倦”之“神”,“秋風”之“秋”,轉折之“則”均為古體,其中“神”的結字則為篆體之變化。從總體看,通篇的字以行為主,夾以隸筆,是“六分半書”中偏行之一種。從字的大小看,最大的是“耳邊”的“邊”,最小的是“扇子”的“子”。“邊”的體積約大於“子”字的20倍。大小隨心,但和諧勻稱。就形體看,有的特扁,如“禮物”之“物”;有的特長,如“為妙”之“妙”:“糾纏”兩字特大,似對糾纏者表示強烈厭惡;而“只當秋風過耳邊”之“秋”特別顯眼,似乎表示謝客之決心已下。“不能陪諸君子作無益語言”以後的一個“也”字,最後一筆竟佔六字之格,筆意意猶未盡,蓋主人怫然謝客,不拘常禮,幸讀者心會也。
更細一點,我們再看看板橋的用筆。很明顯地,板橋的字得力於北碑,用筆、取勢都極講究。他寫的大多是行書,但點橫豎撇均吸取了隸篆筆意。他字中的中豎,往往骨力勁拔,彷彿是迎風挺立的勁竹,而伸展的長撇又宛似蘭葉。他在轉折處,常由疾而徐,使用蹲筆,如金石狀。他的長捺,似山谷又非山谷,稍縱即收,如刀鋒逼人,力透紙背。
縱觀板橋書法,特別是他的晚年作品,用他自己的話說,有兩大特點。一個是“以漢八分雜入楷行草”,一個是“畫法通書法”。他在《劉柳村冊子》中說:“莊生謂:‘鵬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有人又云:‘草木怒生’。然則萬事萬物何可無怒耶?板橋書法以漢八分雜入楷行草,以顏魯公《爭座位稿》為行款,亦是怒不同人之意。”簡言之,他的書法是行隸的結合,或者說是真、草、隸、篆的結合,戲稱之為非此非彼的“六分半書”,是他的書法的一大特色。板橋又曾題畫說:“要知畫法通書法,蘭竹如同草隸然。”他把他畫蘭竹的功力用在書法中,在章法、行款、構字、用筆上處處都滲透進去了,形成他的“亂石鋪街”的又一大特色。
這裡有個問題:“怒不同人”,和誰不同?近人論書法美學,有晉人尚韻、唐人尚法、宋人尚意、明人尚志之說。⑦捕捉了不同時代書風變遷之本質特徵。明清的統治者不少人崇尚法帖,崇尚法古,他們對趙孟俯和董其昌的字捧得很高。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