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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彭德懷,但她更熱愛黨,在黨和彭德懷之間,她選擇了黨,因此決心離婚,這不是劃清界限,而是進行比較選擇。
分手的這一天,彭德懷特意挑選了一個很大的梨,親手把皮削得乾乾淨淨,切成勻稱的兩大半,放在一個盤子裡,順手推到浦安修跟前。
“你這是幹什麼?彭老弟!”楊老不高興了。
浦安修淚如雨下,楊老也淚汪汪地看著他們。
彭德懷首先“發表宣告”:第一,我根本沒有反黨反毛主席,根本沒有反人民反社會主義,更沒有裡通外國和組織軍事俱樂部,因此我內心根本不願和安修分手;第二,我不吃梨,我這樣並不是臨時變卦不同意離婚了,而是照舊堅決要分手的;第三,安修要是堅信我彭德懷是個無辜受害者,我之愚見是也不要吃分給你的那半梨。如果你有丁點懷疑我彭德懷是個“反字號人物”,就痛痛快快吃掉屬於你的那半梨,從此我們一刀兩斷;第四,“天”在上,今有楊老作證,這是我們夫妻一場大不幸中之萬幸。
浦安修馬上抓起一半梨來……
楊老急了“安修,不要吃梨!不要離婚,到你受到更深株連的時候,離婚不離婚都一個樣;德懷老弟,請聽愚兄一句話吧——一起生活下去,堅持到底,等待歷史揭開真相!”
浦安修看看楊老,又瞧瞧德懷,然後盯住抓在手中的那半個梨。
很快、很快,她大口大口地吞吃起來。
很快、很快,她吃光了。
她抹抹嘴,哭著說著:“你們的話都在撕絞我的心肺,我的腦殼都要炸裂了,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場面了……”
彭德懷和楊老愕然!
浦安修如此“快速”吃梨,使剛強的彭德懷也落下淚來。
他站起身喊道:“送客!”
“且慢!”楊老站起來,“彭老弟,請你也吃梨,你們都吃梨而不離,這將傳為歷史佳話。”楊老急中生智。
“我堅決不吃!”彭德懷大喊大叫。
浦安修失聲痛哭。
“你不要搞絕對化!”楊老再勸彭德懷。
“在這一點上我就是要搞絕對化,我絕對不吃!”彭德懷說完,抓起剩下的那一半梨,使勁扔進了字紙簍,又一次發出送客的命令。
楊老無計可施,只是搖頭嘆息。
車子緩緩開出來,浦安修在車裡哭哭啼啼。彭德懷和楊老在車外不停地揮手……
1965年,彭德懷被安排去三線工作,浦安修似乎看到了自己和彭德懷“破鏡重圓”的亮光。在楊老的安排下,她和彭德懷在紅霞公寓匆匆見了一面。解釋“狠心吃梨”的心裡話湧到嘴邊,卻被彭德懷打了回去。
“當年你就是不吃分手梨,我現在也堅決不同意你去三線!就如同我當年堅決不吃分手梨一樣!”
事實證明,彭德懷的看法是對的——“去三線只是表面的光亮,很快會破滅的!”
1967年盛夏,彭德懷被拉到北京師範大學批鬥,浦安修陪鬥,造反派對他們大打出手,心狠手辣。
彭德懷大喊大叫,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保護浦安修。
“請你們不要打她,她和我沒有關係!她已經吃過離婚梨了!和我劃清界限了!請你們高抬貴手,只打我一個人吧!”
打手們不管他如何喊叫,還是照樣打,甚至打得更狠。
“我沒有吃梨,你們打我吧!”彭德懷仍然不停地喊。
打手們不解其意,拳腳都集中到彭德懷身上。浦安修暫時得到喘息的機會,解釋“狠心吃梨”的話又湧到嘴邊,但卻被這種批鬥場合死死地封住了……
1974年冬,彭德懷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被特批最後見浦安修一面。
遺憾的是,可以說非常遺憾的是,浦安修放棄了向彭德懷陳述自己吃梨本意的最後一次機會。她只好“抱恨終生”了。
“唉!自己真恨自己喲,恨到真該死的地步!”
1978年12月,楊老從“流放地”回到北京,正趕上中央為彭德懷平反。追悼會後,浦安修到北京醫院向他哭訴自己的心裡話。
“您老能理解我嗎?”
“我是您的孩子,不管您理解不理解,我都要說!”
“德懷是對的,我們夫妻一場,前前後後,曲曲折折,有您老作證,真是大不幸中之萬幸。”
“德懷是對的,他堅決不吃分手梨的決定對極了!而我,則錯吃了分手梨!”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