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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定將你好生安葬。”
冷雪雯略帶嘲諷地欠了欠身,淡淡道:“多謝馬掌門如此寬宏大量,我實在感激涕零,這等大恩大德,只能來世銜環以報了。”這一番話換了旁人來說,也許非常感人,但從她嘴裡說出來,不知怎的就變了味,變得怪里怪氣,滑稽可笑,再遲鈍的人也聽得出其中的嘲弄之意。
馬茂元不禁皺了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冷雪雯淡淡道:“反正我都要死了,讓我多說幾句話又能怎樣?在我死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諸位,倘若無人解答,我只怕要死不瞑目了。”
馬茂元不知她想搞什麼鬼,猶豫半天,道:“你想問什麼?”
冷雪雯道:“兩年前我得到了一本欹珠寶典……”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這四個字喚起在場諸人的極大貪念。她裝作沒看見他們眼中的貪婪之色,悠悠道:“倘若我要求教的這個人能為我解惑,我就把這本寶典送給他——反正我是將死之人,留著也沒有用。”
馬茂元道:“不知你要向誰求教?”冷雪雯道:“我這個問題煞是深奧玄妙,所以只能向你們之中最有智慧、最有見識、武功又最高的人求教……”眼波流動,在所有人臉上轉來轉去。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陷入靜默,但數百人焦慮急促的呼吸清晰可聞,造成了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許多人都在暗中觀察別人,眼光大都陰暗詭秘,帶著懷疑、猜忌、揣測之意,悄悄掂著別人的分量。
過了半個時辰,馬茂元乾咳一聲,慢條斯理道:“你倒是說說看,沒準老夫能答上來……”他這一搭腔,等於預設自己是最有智慧、最有見識、武功又最高之人。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人群中爆發出炸雷一般的怒吼,冷笑聲、喝斥聲、嘲弄聲此起彼伏,鋪天蓋地朝他湧來,又有許多人竊竊私語,說著聽不見的話,臉上露出許多怪相。
馬茂元麵皮紫漲,怒喝道:“老夫縱橫江湖四十餘年,難道還不比你們強得多?”
冰火島主陰陽怪氣道:“老匹夫,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啊!你也不撒泡尿自個照照,就你那賊眉鼠眼的怪樣兒,也敢騎到我們頭上?”話一出口,頓時激起崆峒門滿腔怒火,幾個年輕弟子一下子跳出來,斥責冰火島主欺人太甚。冰火島的徒子徒孫自然也不示弱,上躥下跳,對罵起來。
湖頭幫幫主見狀,甕聲甕氣道:“老東西,就憑你也有臉說什麼縱橫江湖四十餘年,十四個月前,在青城山下被一點殘紅謝池春打得滿地打滾的卻是何人?”
身材瘦削、模樣周正、儒雅大方的青城掌門程千石捋須微笑道:“小弟當時正好下山,聽那求饒的聲音,倒與馬掌門有些相似。”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冷嘲熱諷,把馬茂元僵在那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的門徒卻早已同冰火島的弟子打得不亦樂乎。
冷雪雯冷眼旁觀,由著他們互相拆臺,心中暗暗冷笑道:“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也想取我性命,真是天大的笑話!”良久,見他們鬧得差不多了,長嘆一聲,朗聲道:“諸位不必爭執,也罷也罷,就讓這個疑點隨我而去吧。都快死了,想不通就想不通吧……”雖說如此,言語之間,大有惆悵之意。
馬茂元斜著眼哼了一聲。
程千石道:“姑娘何不說了出來,我們大傢伙一塊替你解答,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我等眾志成城,什麼疑難癥結不能迎刃而解?”這話頓時引起一片叫好聲。
冷雪雯道:“這倒也罷了。但是對程掌門,我倒有問題請教。”面帶微笑,謙和有禮,聲音清亮高亢,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程千石煞是快意,心中如同吃了人參果一般舒暢,欠了欠身道:“姑娘請講。”父親有光,站在一旁的兒子程長明登時躊躇滿志,顧盼鷹揚起來。
冷雪雯看了程長明一眼——這人的暴躁脾氣在江湖中可是出了名的,只要惹毛了他,就是天王老子,他也要跟他大幹一場——唇邊掠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道:“我想請教程掌門,在你百年之後,打算將掌門之位傳給哪一位令郎?”
這個問題問得蹊蹺,江湖中誰人不知程千石只有程長明這麼一個兒子?莫非程千石亦是沽名釣譽之徒,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裡也是男盜女娼?
馬茂元心念飛快轉動,大聲道:“江湖中無人不知程掌門素來潔身自好,冷雪雯,虧得別人說你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在,這個問題問得好不愚蠢!”
一句話提醒了在場所有人:冷雪雯號稱萬妙仙子,想必不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