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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讓她緊張。也許不僅是她,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感到噤若寒蟬,想把自己無限縮小——那個傳說中的英雄,英雄中的英雄,就像一尊石像一樣,亙古以來就坐在那張冰冷沉重的輪椅上。
每個人都對英雄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己的幻想和詮釋,世人好名,好品評英雄,但對於澹臺慕容,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儘管他和人們想象中實在很不一樣。
眾所周知,小蓬萊琢石山莊歷代出英雄,其中尤以澹臺德衍為最。澹臺德衍一生行俠仗義,正氣浩然,名望遠在當年的劍門少主江叔夜之上——武林歷來將琢石山莊與劍門一衣江即墨山莊並提,數百年來,這是空前的勝出。
而澹臺慕容更是英雄少年,九歲那年便隨其父大破骷髏壇;十三歲那年澹臺德衍、江叔夜、獨孤擎等十餘名與拜火教徒生死決戰,那一戰驚天動地,死傷無數,澹臺慕容痛失嚴父,急怒攻心,痛下殺手,竟連挫對方七大高手,以至令拜火教徒至今提及澹臺慕容仍心驚肉跳,魂飛魄散——那一戰令其父輩名垂青史,也讓他從此名揚天下。十五歲那年他將關東獅子寨搗得稀爛,解救當地百姓於水火之中;十六歲那年他殺一儆百,令貪官汙吏聞風喪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如今人們已看不到少年澹臺慕容的銳氣和豪氣,時間的流逝使他身上的豪俠之氣沉澱,隱而未發的更多是一種征服者的威嚴和氣勢。
他是一個令人感到緊張的人,離他還有十餘丈遠,就叫人喘不過氣來。想到他,雪拂蘭就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懼,想到要成為他的兒媳婦,她更是無緣無故地感到煩躁。
籬笆外人影一閃,穆猶歡走了進來,披著件色若紅霞的錦袍,頭戴金冠,宛如瑤林瓊樹一般,風神俊朗。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進來,站在一個既可以觀察她又不會被她發覺的地方。
她呆呆地撫弄著手裡的一朵玫瑰,蒼白的臉上帶著悵惘痛苦的神情。她並不是一個絕色美人,穆猶歡懂得欣賞女人,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稱得上“絕色”。而她並不是。但她具有的那種清幽遼遠的風姿,卻像覆蓋在繽紛花枝上的濛濛月色,搖曳變幻,迷離惝恍,耐人尋味。他有過的女人幾乎個個比她美麗動人,但無論是誰都不能像她那樣打動他的心。
她周圍開滿了絢爛的花朵,她卻以她蒼白的容顏使所有的花朵黯然失色。
穆猶歡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神情,那是一種令人留戀、令人辛酸的表情。他心中不由得也湧起一陣傷感意緒,可是她在為誰痛苦?江逸雲麼?想到這個名字,他眼裡立刻燃起憤怒和嫉妒的火花。他一向眼過於頂,不可一世,因為他實在比絕大多數人有自負的資本,但是江逸雲粉碎了他完美無缺的世界,挫傷了他驕狂專橫的自尊,他不能容忍自己輸給另外一個男人,但江逸雲幾乎沒費一點功夫就讓他嚴重受挫。雪拂蘭明知江逸雲已經死了,她還是那麼愛他——雖然她從未流露過她的心事,但是他很明白,她從來不曾停止過思念江逸雲,從來不曾。在他面前,她卻總是那麼倔強,那麼沉默,沉默得毫無生氣。
此刻他覺得自己快發瘋了,他受不了這種死寂。他突然弄出很大的聲響,朝她走去。
這聲響驚動了她,她慢慢扭過頭來,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龐,那謎一樣沉默而又深邃的眼睛,都是他渴望的。看清是他,她微微皺了皺眉,驚恐而又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默默站起,輕輕向屋裡走去,就像以前一樣,看了他就躲得遠遠的。
穆猶歡惱怒地瞪著她,厲聲道:“你就這麼不願意看到我?”見她毫不理會,他自尊受挫,冷笑道:“是不是因為要嫁給澹臺大公子了,對我早已不屑一顧?”她心裡刺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穆猶歡逼到她面前,淡淡道:“嫁入琢石山莊,做大英雄的兒媳婦,是不是很滿足你的虛榮心?比起江逸雲,澹臺西樓是不是更有權有勢有名望有地位一些?”聲音滿含著令人發怵的嘲弄和妒意。
雪拂蘭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痛苦望著他,顫聲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這樣折磨我?”她的聲音是這樣嘶啞,這樣哀痛,穆猶歡幾乎心軟了,但他隨即又硬起心腸,冷冷道:“你折磨我比我折磨你更甚!”
雪拂蘭嘶聲道:“你知道我只喜歡他一個人,你知道!”
穆猶歡咬牙道:“我是知道,可他已經死了!”雪拂蘭急促地使勁掙脫他的手,啞聲道:“是你殺了他!”穆猶歡暴怒起來,厲聲道:“是我殺了他?為什麼說是我?”
雪拂蘭咬牙道:“就是你,就是你,否則他怎麼會死?”穆猶歡怒極反笑,道:“我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