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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那些年,我甚至都不敢直視你的眼睛。可是如今,我長大了。我有能力去保護身邊的每一個親人,無論你心中在盤算什麼,我決不會再容忍你傷害任何一個人的!”
望著弟弟決然離去的背影,胤禛止不住咳嗽了數聲,更覺傷口處疼痛難忍,額頭冒出豆粒般大的冷汗。他擰著眉,轉身走向神壇,顫抖著將手伸進錦盒內。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耳邊似又響起了那熟悉的頌經聲,他眼前一亮,恍然看到了那夢中熟悉的容顏。娟麗的五官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那眉下的小痣,那右側嘴角的梨渦,都分明可見。
琉璃佛珠在手中散發出色彩絢麗、變幻瑰美的光芒,胤禛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抱頭大喊道:“不會的,不會的——”
記憶的殘缺終於被填補,卻轉即化作了數把利刃扎入心頭。原來二十年的空白,卻是為了逃避當時的絕望和悔恨。
“回四阿哥,適才罪婦嚥氣前,奴才還聽她說——”小太監尖澀的嗓音,不停地在幽暗陰森的祖師堂內迴盪,“罪婦說——”
“胤禛,我過去所說的一切都是騙你的。”看了眼那清淡矍瘦的身影,凌瀟黯然地閉上眼,鹹澀的淚水滲入蒼白的嘴中,她喃喃道:“什麼皇位后冠,江南漠北,蘇杭林園,都是騙你的。——其實只要有你的地方——我便——我便宛若在天堂——”
宮闈
積滿塵埃的屋子裡,一雙乾瘦若爪的手,顫微微地自床內伸了出來,端起桌上一碗渾濁的茶水,卻不料中途被砰然打落。
床上之人心中一驚,抬起一張皺若橘皮的臉,深陷的眼窩內空無一物,乾癟的嘴喃喃地問道:“是誰——”
松石色祧紋的衣緣,輕輕掠過桌角,“王諳達,還記得我嗎?”
床上的垂暮老者,先是一怔,隨即激動地張開雙臂,尖聲道:“是——是四阿哥嗎?”
胤禛坐到床邊,握住老者的手,嘆道:“王諳達,未想今生還能再見到你,我還一直以為你已病逝了。”
“奴才留著這口氣,就是在等這一日啊!”老者哽咽道:“四阿哥,可容老奴冒犯,摸摸您的臉?”
“有何不可?”胤禛將那雙指甲摻泥的手放到臉上,感慨道:“當年還未入學時,便是你教我認的漢字,一日為師,你終身便是我的諳達。”
老者在胤禛的臉上摸索了陣,方放下手,笑道:“長大了,奴才的四阿哥長大了!對了,瀟丫頭呢,她可曾與你一起來。想當年,奴才可是變著法的,安排您出宮去見她。那丫頭可做了您的福晉?你們可曾有了小阿哥,小格格?”
“她死了。”胤禛淡淡道,眼中不覺一熱,隨即又道:“王諳達,我千辛萬苦地打探到你的訊息,又日夜兼程地趕來見你,只想問你一件事?”
老者空洞的眼眶,在燭光下泛著白亮,他舔舔乾裂的唇,問道:“是為了貴妃娘娘的事吧!”
胤禛頷首,猶豫了下,問道:“母后——我是說孝懿皇后,對我是否有所不滿?”
“貴妃娘娘極是疼愛您,奴才的眼睛被剜了,您卻不曾瞎。難道您連自己所看到、所經歷的事,都不相信了嗎?”
老者覺得嗓幹,不住咳嗽,胤禛見狀,解下身上的水囊,餵了他兩口道:“諳達,這地方太過簡陋,飲水也汙濁不清。明日,我便派人給你重新安置吧。”
“不必了。我這身老骨,還能活上幾日。”老者潤了潤口,推開水囊,又道:“當貴妃娘娘待字閨中,還是個小格格時,奴才便伺候在她身旁了。娘娘出身顯赫,又是當今皇上的表妹,自幼撫養在深宮,錦衣玉食,萬般嬌寵,天下間可說沒有比她更愜意的女子了。可就是這麼一位天之嬌女,卻終身都不曾快樂過。”
“這是為何?”胤禛不禁疑道:“是因為後位空懸多年,而皇阿瑪卻一直未讓她入主坤寧宮,直到臨終之際,方才得償所願嗎?”
“娘娘是看著皇上與赫舍裡皇后一路生離死別的,她怎會不解聖意,自討苦吃呢?當年的鈕祜祿氏皇后,因是輔臣遏必隆之女,被冊封為後,卻屢違聖意,將坤寧宮內重新裝飾修整了一番,惹得龍顏大怒,冷落中宮,才短短數月便抑鬱而終。”老者冷笑道:“皇后之位不是那麼容易坐穩的,更何況有赫舍裡皇后珠玉在前,後來之人恐是無望了。”
“我幼時,總見孝懿皇后鬱鬱寡歡地坐在鞦韆上,望著浮雲作嘆。”胤禛回憶道:“她唯一最開心的事,便是每逢宮中節日慶典之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