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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段,比中學時期,尤有過之。他發誓:如果時光倒流,重過一次,他寧願少活十年,也不要重過中學生、大學生那段日子。——成長的歲月其實是痛苦的、依靠別人的,那是“世俗的他”的沼澤,絕非“理想的他”的處遇。大學時代的結束,表示他自己能夠慢慢走向獨立、走向茁壯、走向真正的獨行其道。對“理想的他”來說,這才失真正的起步、才是走向真正的開始。
1.模糊的醉眼
畢業宴會上,李敖喝醉了。他不能不醉,因為他覺得自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有翅膀,可是飛不起來,不但飛不起來,還得在地上爬。
對大學教育的失望,使他決定選擇一條更能鍛鍊自己的道路:去當兵。
大學終於畢業了,在謝師宴上,一向理智的李敖喝醉了,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借酒澆愁愁更愁。對李敖來說,這是一個頹唐時代的結束,也是一個不知未來為何物的頹唐時代的開始。一種強烈的孤獨感深深籠罩著他。
看著他一杯一杯的喝酒,熟悉他的老師和同學也都為之黯然。
他後來回憶自己當時的情形和情緒時是這樣說的:“我不能不醉:醉眼是模糊的、深沉的,我看到一張張熟悉的臉兒在我眼前消失掉。畢業帶給人們的是‘東飛伯勞西飛燕’,可是我呢?卻像一隻斗的公雞,有翅膀,可是飛不起來,不但飛不起來,還得在地上爬?”
但有一點他堅信不疑:不管未來走什麼樣的道路,他都必須戰鬥!與人鬥、與環境鬥!與自己鬥!與一切自己不滿意的現實和傳統鬥!而面對由此而招引的攻擊和非議,他不屑一顧:
“四年來,我的為人和作風始終受著人們的非議,並且不爽快的是,這些非議每多是在我背後的陰影裡面發出的,很少人能夠直接在我面前顯示他們的光明和善意,他們論斷我的態度缺乏真誠,也缺乏表達真誠的熱情和度量。
“對於這些層出不窮的臧否與攻擊,我簡直懶得想,我覺得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多嘴而怯懦的小蚍蜉,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而我這方面,卻又彷彿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禪宗和尚,總是扮以一個揶揄的鬼臉,或者回敬一個‘老僧不聞不問’的笑容。”
這種特立獨行、我行我素的人生態度,以及對大學教育的失望,對自己所敬重的老師的失望,還有對自己感情生活的失望,使李敖厭倦了學院和書齋的生活,他決定選擇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去經歷更大的人生風浪。
1959年7月7日,李敖把《〈宋代婚姻〉研究計劃》送給姚從吾老師,第二天又與他長談了四十多分鐘,他的決定令姚從吾老師大為震驚:他決定不去考研究所,而去當兵,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1959年7月10日早晨,蕭啟慶捎來姚先生信,力勸李敖不可放棄研究所。原來昨天晚上姚先生就請蕭啟慶來宿舍找過李敖,恰巧李敖不在。姚先生在信中說今天上午將來學校與他面談,李敖卻不欲見他。
李敖已經決定了的事,一定沒有人能夠再勸得回他,否則那也不是李敖了!
問題是,曾經幫助孟大中逃避兵役的李敖為什麼自己要去往虎口裡跳?
答案似乎只有一個:還在讀大學時他就下決心“自鍊鋼鐵”,但大學生活卻不足以實現這一目的,於是他決定到更能鍛鍊男子漢的軍營去接受更多的“鍛鍊”。
“在許多方面,軍人生活更接近男子漢的生活,因為只有男子漢,才有過那種需要堅忍來挺下去的生活。”
就這樣,李敖南下當兵了。
2.立正稍息與看齊(1)
李敖不以訓練為苦,反而開始認真記起了“戰地日記”,他的偶像是海明威。
國民黨想拉他這樣優秀的人入國民黨,說不入就分到金門前線,李敖說:寧願上前線也不入國民黨。結果倒是加入國民黨的學員被分到了前線,氣得他們把國民黨黨證都撕了。
1959年8月1日,李敖向姚眾吾老師辭了行,第二天乘火車回家,同窗好友陳又亮、陳鼓應、施啟揚、孫英善等到車站送別,大家依依惜別。
1959年9月7日早晨八點班,李敖乘坐公路局汽車南下,開始接受第八期預備軍官訓練,在臺中的好友張世民、張光錦、姚嶂、李述古、韓昭先、張仁龍前來送行;張光錦知人知心,特別送給他一支圓珠筆,後來李敖就用那支圓珠筆,在艱難的軍營生活中,寫下了自己一生中最長最完整的一段日記,而且是一天都不缺的日記,姑且稱之為“戰地日記”。
李敖被編在鳳山陸軍步兵學校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