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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通鋪的一面牆上高掛一個時鐘,倒是非常準確,在鐘下方還有一個類似音響形的麥克風和一個按鈕,原來是報警器,如果倉裡有任何特殊情況需要與監控中心彙報,按一下鈕,裡面就會傳來管教的問話。靠鐵門一側牆上,齊著通鋪高度開了一個扁平的方空,大小剛夠放飯盒,原來是外面傳飯菜的視窗。而飯窗右斜上方,在炕頭的牆上,還開了一個更小的四方空,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外面監視倉裡的瞭望孔,結構是漏斗型的,外大里小。無論是飯窗還是瞭望孔,外面的洞口都被一塊鋼板完全遮住,需要時才能由外部人員開啟,平時都是鎖上的。飯窗上面約兩米處,還有一個探頭,自然是用來監視囚倉動靜的。
靠近倉裡末端的角落,緊挨著通鋪,有一個簡易的茅廁蹲坑,但卻不許大便,只能小解。旁邊是一個小小的蓄水池,有一個僅能把塑膠飯盒伸進去取水的槽。底部有開關,還有熱水。
囚倉頂頭處,有一道鐵拉閘門,約1米寬2米高,當然是全密封的。囚犯放風的時候,可以從外面拉開。這就是半夜被送進來時被我誤解成單間的風場,構造與囚倉幾乎完全一樣,只是寬了1米左右,四周也都是水密強,但頂部沒有天花板,而是粗且密的鐵條,整個一個牢籠。就在與囚倉廁所的一牆之隔,也砌了一個廁所,前面有一道矮小的圍牆,大概一米寬一米高。靠近隔壁囚倉的牆上,固定了兩條各五米長的鐵管,那就是掛衣服的地方,而衣架,不用問,自然也是塑膠的。
就這樣,平時錦衣華服,在環境優美的麗江花園擁有洋房和別墅的我在一夜之間從天堂直接掉進地獄,變成9413囚倉中的“一件”貨物。
(四)湮 沒
第一天的牢獄生活在稀裡糊塗而又戲劇性的狀態下開始了,其後日子就是例行的反覆,標準的一天日程非常緊湊,但在當時卻感覺異常緩慢。
早晨6:15,播放起床廣播,必須立即起床整理臥具,被褥要摺疊得如豆腐乾一樣,四周必須整齊如刀割。初來的我怎麼也達不到如此水平,後來才發現其中的秘訣,要用硬紙板墊在裡面同時用手來回抻拽。
按照監規,十五分鐘之內要洗漱完畢並且打掃好囚倉,保持絕對整潔的環境不僅是看守所的規定,也是囚徒集體的要求,因為不潔而擁擠的環境很容易生病,而只要被關在裡面,無論是什麼身份和體格,都是經不起傳染病威脅的。不過個人衛生實在沒有辦法強求,看守所規定囚徒一個月只能統一買一次東西,除非正巧在購物日之前進來,即使賬上有錢者都會在相當一段時間沒有牙刷,牙膏,毛巾,香皂,甚至沒有廁紙,而在倉裡所有的私人用品都是極其珍貴的,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人願意與你分享。事實上,很多犯罪嫌疑人都是外地來粵的打工者,在被戴上手銬時幾乎身無分文,這就意味著在半個月內他們沒有任何個人清潔用品。所以倉裡總是在早晨和上午瀰漫著口臭味。
6:30,放風出操喊口號,是倉裡每日的例牌功課,無非是“管教好!領導好!遵守監規,努力改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類。開始的時候,我和一些自認為無罪的囚犯還會提出意見,既然我們現在還未上法庭,只是犯罪嫌疑人,為什麼要我們努力改造,更談不上重新做人,但這種卑微的堅持很快就放棄了。沒有管教的時候我們都有氣無力地叫著,或者趁機踢一下前排人的屁股調笑一下,但管教灰色的制服影子一閃,大家都強打精神地伸胳膊踢腿。出*是非常賣力的,因為這是每天唯一的室外運動。而口號是堅決抗拒的,即使管教就在正前方樓上的鐵視窗盯著我們,不過我也會裝得張大口腔,只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所以直到出獄,短短的幾句口號我還不能背全。
11、別樣江湖(11)
6:45,早飯時間,一般這時候風場已經關閉,我們又被關回囚倉。所謂早餐,就是每人一碗稀飯,大約二兩,塑膠的飯盆只能裝一個底子,稀得連米粒都找不到幾顆,而且毫無滋味,連鹽都不會有的。這樣的早餐肯定不能支援整個上午的勞動,所以大家想方設法地加料,最常見的就是泡麵。我是倉裡最闊綽的,可以放一包泡麵並且加一點榨菜,經濟緊張者一般放半包,而新丁或沒錢者就只有強忍了。比泡麵更珍貴的是裡面的那一小包調料,基本大家只放一點點借個味道,其他的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具體的用途恕我晚些再議。
7:00,就開始了一天的勞作,除了一個身體最差的“老嘢”(粵語,老東西)開始忙活洗碗刷盆和掃地潔廁,其他的人都要派活。活兒的種類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