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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達到目的,必須有材料,但是我們只知道一些皮毛,不夠生動,所以要她們自己來講。……開會前,我們佈置了很多標語,像‘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當時的氣氛很是憤怒的,有人叫口號,*控訴時,一方面掉淚,一方面氣極了。”
為了提高階級認識,教養所還組織觀影。俞欣芝對一部叫《姐姐妹妹站起來》的電影印象深刻。1949年11月,北京市政府一舉封閉了全市妓院。上海導演陳西禾聞訊後,赴京深入採訪收集素材,並很快寫出了劇本。拍攝中他大膽起用業餘演員,從翻身*中挑選老鴇等人的扮演者。電影的情節是,北平近郊農村姑娘大香因家貧生活無著,與母親一起進城借住於舅媽家,以替人縫洗衣服度日,並得鄰居工人尚幼林多方照料,兩人漸生戀情。舅媽為貪錢財,勾結流氓馬三,把大香騙賣到崔氏夫婦開設的妓院,大香不堪折磨。1949年北平解放後,馬三和崔氏夫婦等人被人民政府懲辦。大香等姐妹們終於站了起來,成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 。 想看書來
舊上海 新上海(11)
學政策時,管理幹部再三講外面傳的“送東北開山”是謠言,“政府是要改造我們成新人,先進來的姐妹也現身說法”。病基本好了之後,俞欣芝“開始朝正道上奔了”。勞教所組織她們學文化,同時參加勞動,學機器織襪子。
管理幹部的一個絕招,是讓早進來的*對後來的姐妹施加改造的壓力,又同時給早進來的一個機會,展示她們被改造的成果,這樣就形成了相互的制約和激勵。
雖然*們不能隨意離開這個大院,但她們被允許定期與家屬見面。後來管理所出臺了請假制度。楊潔曾回憶說,“請假是由姐妹小組評審透過讓推出去,另一方面也請家裡和周圍的群眾也做好工作,幫我們考察。”正如學者賀蕭所言,這樣一種制度,依靠的是在國家權威下城市各個階層被動員起來形成的力量。
“其實,我這樣的算是好改造的,畢竟是苦出身。把窗戶紙捅破了,好壞事、好壞人分得清。麻煩的是那些交際花,她們說是‘賣笑不賣身’,其實是假話,騙鬼!她們腦袋裡花花事多,人也邪。有個姐妹和管理幹部說:‘你去過百樂門嗎?吃過大菜嗎?’管理人員只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當時就讓她下不了臺。於是就罵人,砸東西。”
“可這姐妹如今也工作得很好……在人民政府面前,她不行,差得遠呢。”俞也承認改造的威力,起初她瞧不起楊所長,“事實最後證明她比我們強一百倍”。
賀宛男也回憶說,“後來,我又陸陸續續跟媽媽去過幾次教養所,發現這些女人一點一點地在變。她們不再瘋瘋癲癲地大談男人,而是滿頭大汗地織襪、搖毛巾,休息下來,便唱歌,讀報。有一次,我親眼看到一個女人捧著一張報紙大哭起來,原來報紙上刊登著記者採訪她轉變經過的報道,後來她那失散多年的丈夫按著報紙提供的線索找到了教養所,和她夫妻相會了。”
釋放
1953年,教養所開始陸續釋放改造好的*,標準是政治表現好;疾病痊癒,無惡習;有技術,社會上能接收。家在鄉下,在上海沒有親戚的,一般都送交她們的老家,上海有親人的,被分配到城鎮工廠裡工作。而第三類無家可歸的,由勞教所的一些工作人員陪著,送到甘肅、寧夏和新疆的國營農場中。她們中很多人同意去,因為有結婚從良的機會。
“新疆沒有女的,大部分人找不到老婆……我們這兒的*無家可歸,*出身找物件也不容易,我們就介紹她們到那裡。……自願報名。1955年到新疆的有500多人。”楊潔曾回憶說。1956年,俞欣芝離開教養所,被勞動局安排到服裝廠。
1958年,該所的使命完成,總計7000多名婦女在這裡接受過改造。自1951年起,在里弄裡,新政府逐漸建立了一套群眾積極參與的監督網,與國家權力相連,使得*和老鴇無處安身,更別說重操舊業。
而那些被改造過的*,政府的意圖是把她們安頓在一個安全的家庭關係中,使她們有一個穩定的工作。但是在後來的回憶中,我們能見到的大都是少量所謂“先進分子”的“今昔對比”,更多的*返回社會後的命運如何,則不得而知。
俞欣芝在“大躍進那一年”結了婚,丈夫是三輪車工人。俞回憶,“介紹人曾和他講過我的事,他同意先見見我再說。我這個人是很直的,頭一次見面我就說:我舊社會是‘萬*’,讓政府教育好了;可是總有汙點,對不起你。這種事成就成,不成不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