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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叫:媽媽啊,你在哪裡啊,孩子在這裡連通訊給你都不行啊。我坐在那裡,叫警衛營長搬來一個凳子,看著哭。哭了幾個小時,送飯來,盛完了,都潑在地上,沒有一個吃的。”
曹後來找幾個人談話,“她們說,開始哭的時候,是給你們施加壓力,後來是真哭了,當時不知道把我們弄到哪裡,可能要槍斃,也可能抽我們的血,軍隊打仗不是需要血嗎?……沒有一個以為共產黨是來救他們的。”
1952年國慶節前夕,第二批*被收容進來,人數比第一批翻了一番。她們在禁娼令頒佈後仍繼續在街上拉客,或者當酒吧女、按摩女賣淫。“我們弄了幾百人,化裝為嫖客。馬路上一個電線杆子下面一兩個,到處都是。大卡車提前都隱蔽在弄堂裡面。”
做暗娼的俞欣芝,一年來經常拉不上客人,而且提心吊膽,這一次,“正盤算著趁過節撈上一把,不料公安局把我給抓進了婦女勞動教養所”。這些被強行逮捕的女人比第一批難對付得多。俞回憶,“當天夜裡進去千數人,我們大哭大鬧。尤其我這樣的,幹了十幾年,又聽了許多反宣傳,心裡是恨極了。”
顯然,要取得這些*的信任並非一時之功。曹漫之在收容行動之前,就已經作好了詳細的改造計劃:首先,為*醫治性病;然後施以勞動教育,助其新生;嗣後再分別具體情況,妥善處理。
改造
即便是體檢這樣的善舉,*們一開始也不信任。俞欣芝回憶,“新的謠言又傳開了——軍隊在朝鮮失利,傷兵等著要輸血,政府要抽我們的血。”沒過幾天,抽血的人真的來了。俞又吵又鬧,把瓶子也摔了,最後還是讓大夫抽了一管走,抽得很少。她想:“大概得先化驗血型什麼的吧?”過了半天,大夫和幹部一塊兒來了。大夫說:“你患有梅毒,從現在起住院治療”,“我一下子蒙了——原來先來的姐妹的話是真的!共產黨是真要救我!”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舊上海 新上海(10)
不只是俞欣芝,第一批被收容的501人有一半人患有性病,90%的人有心臟病、斑禿癬等疾病,大多數都有毒癮。
上海市政府不惜代價給她們治療,調配各性病診所的師生,在教養所安裝了醫療裝置,需要更復雜處理的病人則被送到附近醫院,費用由政府支付。一則資料稱,在抗美援朝的背景下,政府甚至從解放軍那邊調撥過來一批緊缺的青黴素。
俞欣芝“抱頭痛哭一場,然後住進勞教所的臨時住院病房”。然而失去自由的她和姐妹們,並沒有因為治病而放棄反抗。她回憶說,“勞教所禁止吸毒,毒癮上來不想哭也流淚。管理幹部講話說‘幫助姐妹們逃出火坑’,我心想:你們把我弄進火坑來了!”
還是1952年,“大概是十月十幾號,好幾百個流氓把勞教所包圍起來了,他們要把我們搶出去。我們在裡邊也拼命往外衝,和管理幹部鬧起來了。管理幹部有規矩,他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是死守住大門,比我們先進勞教所的公娟(公開登記的*)已經學習了快一年的時間了,她們先是幫幹部守大門,後來看我們要出人命,就和我們搶菜刀,……後來,外面來了一大批警察,把流氓抓走了,我們也就沒轍了。凡是*全怕警察,舊社會讓他們欺負慣了。”
上海市民賀宛男的母親曾是教養所的分隊長,管著56個*。小時候,她纏著母親去教養所看看,但失望地發現,這些在舊小說裡貌若天仙的女人有的對著鏡子痴痴地照,把頭髮梳了又梳;有的把窄窄的旗袍硬套在胖墩墩的身子上,扭著難看的屁股;有幾個似乎是在談男人,談著談著,竟尖聲怪叫起來:“沒有男人,悶死我了。”她還親眼目擊,有*鬧著要出去,達不到目的就上吊,被管理幹部救下來。
但對這些管理幹部,俞欣芝回憶,“我們是不太怕”,“甚至瞧不起她們”,舊社會笑貧不笑娼,我們看那些女管理幹部人人穿個二尺半大褂子,心想:‘男不男女不女的,還不如我呢!’勞教所的所長姓楊,比我大兩歲,是個大姑娘;我們私下說:‘就憑她管我們?她見過屁!’”
治病並不能完全消釋矛盾,改造思想的重要手段還是學習,主要是開憶苦會和學政策。俞欣芝說,“憶苦會上,先進來的姐妹帶頭憶苦,我們後來的也有人憶。我認為憶也白搭,那些髒事誰不知道?苦又怎麼樣?還不是等著讓人家送兵營去當‘共妻’?
而30年後,教養所所長楊潔曾也描述憶苦會的準備過程:我們利用控訴大會啟發她們憎惡妓院、憎惡這種生活、憎惡壓迫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