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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一喊話後,張傳世的應答聲很快便傳了過來。
他躲在暗處,不敢離眾人太近,卻也不敢走得太遠。
此地人生地不熟,村中還有厲鬼,他深怕一旦遇鬼,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死在哪兒也沒人知道。
聽到趙福生喊話,他連忙從屋後柴垛之中鑽了出來,問道:
“大人什麼事?”
“你陪我出去走走。”
趙福生見他滿身狼藉。
他不知鑽到了哪堆柴垛裡,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粘了不少草葉,露在外頭的臉、手都被鋒利的乾草葉邊割出細微的傷口。
這會兒天熱,他悶著不敢動,汗水又多,一流過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一聽趙福生要出門走動,張傳世頓時露出不痛快的神色。
“這、這天都黑了,村子裡還有鬼呢——”
“您膽子倒大,有沒有考慮過別人不敢出門呢——”
“別廢話了,拿支火把,跟我出門。”趙福生將他話打斷。
張傳世敢怒不敢言,只好無聲的怒罵,取了一支火把,哭喪著臉跟在趙福生身後。
兩人出了武立有家的院門,直走到無人處,趙福生才問:
“我們來時的馬車停哪兒了?”
張傳世沒料到她急著出來竟然是詢問馬車,不由面露異色,但他腳步不停,仍往前走:
“當時——”
他提起當時進村時的情景,本該記得十分嚴實,但張傳世的腦海裡記憶竟然一瞬間有些紊亂,好一陣後才道:
“當時村裡人多,亂糟糟的,便提議先將車輛停放在進村口的武立富家,馬也暫時由他們侍候,不會出什麼問題。”
狗頭村並不大,村中人的房舍大多圍著囤裡修建,真正的大門出入口只有一處,夜裡將門閂一拴,外面賊都不易摸進家裡。
“馬車上也沒帶什麼重要的東西,您是不放心?”
張傳世試探著問了一句。
趙福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催著他快走。
兩人來到武立富家時,武立富一家人剛洗了腳躺下,聽到敲門聲時開始有些生氣,但一聽張傳世喊話,一家人又慌忙起身開門。
“車拉到後頭的院裡停放著,怕夜裡露水重,我爹讓我搭了床草蓆子,大人放心。”
“你們不要慌,我就是來車上看看,白天坐車時似是丟了些東西,你們先回屋中,我要在這裡坐一會。”
趙福生將忐忑不安的武立富一家人打發走。
他們有些擔憂,對趙福生的來意感到很是害怕,卻又不敢駁了她的話,一家人只好回到堂屋坐著,不時轉頭往這邊看。
“大人——”
張傳世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好問道:
“您有什麼東西掉了?要不要我幫您找找?”
趙福生此時神色有些冷。
不知道是不是張傳世的錯覺,他覺得趙福生的臉色煞白,嘴唇泛青,那眼神幽幽,看得他心中發怵,後面聲音逐漸消失。
“你提著火把上來,找找車廂裡,有沒有——”
她想到了那塊消失在卷軸中的皮痂,便試探著道:
“找找看有沒有碎落的皮屑。”
“找那玩意兒幹啥?”
張傳世不明就裡。
但趙福生辦過鬼案,又展露過手段,他不敢抗拒,心中雖說不解,但身體倒很誠實的爬上了馬車,說話的同時已經在低頭檢視。
他隨口一句吐槽,原本沒指望趙福生回應,卻沒料到她回應道:
“我懷疑鬼已經跟在了我們身邊。”
她語不驚人死不休,張傳世身體一抖,手裡的火把‘哐鐺’落地。
“別點著火了。”趙福生看了他一眼。
他眼疾手快將掉地的火把重新撿起來,提腳將火把內掉落的碎火星子踩熄了,嘴唇抖個不停:
“您別嚇我。”
“狗頭村有人進城報案,說是村中鬧了鬼禍,我們才會來到村裡。”趙福生冷靜說道。
張傳世聽到此處,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怪異之色。
趙福生也覺得有些怪異。
她與張傳世這樣的對話總有種似曾相似之感,彷彿兩人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也討論過相同的話題,但二人愣是想不起來。
“我打聽過了,報案的人是武立有的爹,他是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