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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的馬路,朝小秋的果園走去。來到付家灣楊柳溪拱橋上。拱橋上已擠著很多躲雨的人。他們徛的徛,坐的坐,有的還蹲在地上,三五成群在動著打三棋和訄子棋,昌旺公,唐屠夫,仁浩公幾個老倌子見慶東伯走來了,便擠了擠,讓出個座位,叫他坐會兒。慶東伯說難解蓑衣,就徛閤兒。
“徛客難打發唦。”唐屠夫一邊勸慶東伯坐,一邊繼續他們先前的話題:“今年的天氣,有點兒怪,怕是百年難見。”
“百年呀,在座的誰也沒見過。昌旺公也見過八十來年的日頭。昌旺公,你說呢?”仁浩公睩了睩眼睛說。
“我今年飽滿八十一了,今兒這大雨,是大年初一吃糟酒,還是頭一遭呢。按老輩子的講法,以六十甲子推算,今年是個水災年。再按今年春節正月初一初二三的天象,老百姓會有災星。老輩子說初一是皇帝老兒的天;初二是文武百官的天;初三才是咱老百姓的天。今年初一出太陽,皇上日子好過。他們設了國稅和地稅,錢嘛嶄勁收到中央去了,上頭有的是有錢用。初二早晨還好,吃過早飯,就陰霜了,霧霧沉沉,下午還落起了毛毛雨。文武百官也就是現在國家幹部,日子就差遠了。他們的工資聽說只發七成呢。”
昌旺公還沒說完,唐屠夫就插嘴說:“嗯,是有點兒道理,聽說國家幹部還要下崗分流呢。”
第32章、暴雨(2)
“你莫打岔囉,等他講完起唦!”旁邊一個後生想聽完,急切地攔阻說。
“初三嗎,是咱老百姓的天。可日子就糟了。那天夾雪夾雨。莫講別的,光這幾年的稅費,就比這河裡的洪水,漲得還快呢。還有工廠破產改制,工人下崗。”
“嗎個破產改制,是一律實行私有化。嗎個下崗,是失業。”仁浩公一想到他的兒子和孫子下崗的事,就沒好氣地說。
這時一個青年走過來說:“你們莫亂講啦,這是改革。昌旺公,你那是前兒八百年的老黃曆,是迷信,早過時了,不靈了。”
仁浩公兇狠地盯了那後生一眼,發怒似的說:“呿呿!你這個黃毛伢子,嘴上的黃殼都還捋脫,就造起嘴來了。你過路都還沒有人家過橋多,吃飯還沒有人家吃鹽多呢。你曉得人家條屌啊!”
“仁浩公,你吃了那麼多鹽,不成了幹臘肉了。”那後生惡毒地回應著。
仁浩公氣得揚起手中鑽棍準備去拷那後生的腦殼。
“信科學沒錯,你不要瞎扯了。天氣和人的命運怎麼能瞎攪和在一起呢?”後生子見了,一邊說,一邊連忙捧著腦殼,躲著勾腰溜走了。
唐屠夫說:“你講今年我們老百姓要遭洪災,我們這裡又不是湖區,會遭什麼樣的洪災,到處都是山山坡坡,那會有嗎大洪災呀?”
“是呀,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嗎個大洪水。”仁浩公附和著說。
昌旺公說:“我小的時候,聽老輩子講,冇曉得好多好多年前,我們這裡發過齊天大水,淹死若干的人。那邊辰河的陰沉木潭就是那年發大洪水衝成的。原來那裡是一片原始森林,上千百萬年的大樹被洪水雍到地底下去了,年代久遠了,變成了陰沉木。不知經過多少萬年,洪水衝來衝去,衝成了一個大潭。把埋在地底下的樹木又衝了出來。不知是我們哪代老輩子發現了,把它盤了起來,那噴香的木材比牛骨頭還硬。人們把它叫神木。後來人們就把那地方叫陰沉木潭。聽說那潭裡還埋著許多陰沉木呢。”
旁邊的人都圍攏來聽昌旺公講古。一箇中年年人說:“昌旺公,你莫駭我們唦,哪有齊天大水呀?你在講神話啊?”
慶東伯說:“發齊天大水,我看是不會的。但翻坪的事我也聽說過。好象是說光緒年間,淹死了好多人。陰沉木潭,我做伢兒的時候,到那裡摸過魚,潭很深,據說有六七篙水,鑽迷子都打不登底。”
啟南這時候從這裡經過,聽人們在議論洪水的事,就說:“幾位老前輩和大家都在這裡,聽中央和省裡的氣象訊息預告說,今年長江流域和江南,可能有特大暴雨和洪災。我看我們這兒這幾天的雨勢,恐怕會漲大水。大家還是潛心點兒,做好準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慶東伯說:“啟南的話講得有道理。大家還是要防備防備的好。”慶東伯因有事,說了聲,徑直朝小秋果園的場部走去。
第32章、暴雨(3)
因為下雨,果園的事不聽做,小秋坐在場部的棚子下,正在看書。他腳膝蓋上放著一本攤開了的十屆三中全會農村政策彙編書,書縫中夾著一支紅碳素水筆,他凝眸透過雨霧,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