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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泛峻色,嘴綻冷笑,道:“我以為你如何了得,竟難承受一掌,江湖上其是枉傳虛名!還有臉在我天府精舍逞能!”
這幾句話多厲害,直如刀劍戳在孫若春心上,她乃江湖上有名的綠林英雄,而且量窄如鼠,倔傲成性,那能聽得這種話!
是以,方待厲蔚雲語畢,急忙強嚥一陣外湧心血,倏然,把手中鑌鐵杖“颼”地往地上一插,那鐵杖便應聲沒入兩尺,恨聲道:“我老婆子如不雪今日一掌之恨,誓不離此,來!你接我一掌試試。”
說話中,身形猛轉,宛如巨鶯疾撲。
但當她方離地飄起,同時已疾騰數十條人影,快若閃電分向她和厲蔚雲兩方落下,阻住了她的起式。
人影猛斂,孫若春旁側已亭立擎天叟,賞花居士,公孫子陽,通天鬼手,玉面神童等一群,全都眼透驚疑,臉露求和之色,盯著精舍夫人。
而厲蔚雲身前,也排立著三層,似花如乇,燕瘦壞吧,麗光燦爛的人群,宛若綿帳繡幕,成半圓形,懷中各抱兵刀,含威悄立,這正是“玉葉館”的女妝主一八姣九姝。
再加上天府亡魂和四巡總擁立其身後,所布成的態勢要比孫若春那方的確威武得多。
少頃,擎天叟汪懷德長眉一展,側首朝孫若春說道:“道婆,不要太過意行事,咱們此來並非妄結嫌怨,重命在身,何必因而有損合謀大計。”
“哼,你倒說得輕巧。”孫若春細眼一翻,插道:“我老婆子素來行事講求是恩怨分明,今天我即受挫於人,必須欲圓圖報,這是我個人的事,與聯盟無關,你何必說這些無謂的公道話!我若不與這賤婦,見個真章,誓不離此半步!”
言下,滿腹怒火直冒,暗聚功力於雙臂,搖搖欲動。
厲蔚雲聞言,冷笑一聲,接道:“你這老怪婆想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如果你真嫌命長,本夫人會成全你……”
說著,杏眸暴射峻光,如閃電似的一掃眾人,又道:“現在不管你們來意如何,除方老賊和孫若春之外,全與我速即離去!”
語畢寒霜照面,殺氣氳氤,靜中默倏現一種令人畏縮的威儀,而她身前的八姣九姝,也美目飛焰惡聚,盯著公孫子陽一群,各人手中的兵刃已橫於胸前,正準備侯令出動。
天府亡魂和四巡總,亦橫眉豎目,運功嚴陣以待。
擎天叟汪懷德那一幫人,一見厲蔚雲言態驟變,傲下逐客令,其神情不但冷峻異常,倨橫無禮,而且似末把名噪江湖的群雄放在心上,和剛才那種微笑浮面溫和可親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因之一個個頓給楞住了,全瞪著失望而憂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厲蔚雲,他們的心中已感到此事進行的困難,同時也消失了對精舍夫人所存的緋色修企念,而泛起了被拒絕的隱怒。
尤其她聲言要方子彤和孫若春留下,語音中很顯然透露是向華山西麓和潛山石府挑戰。
這當口,方子彤和孫若春內裡更是狂怒難抑,惡念萌生,居然指名留下自己,真是欺人太甚,饒你厲蔚雲統領“天府精舍”算是威震武林,豈能和華山西麓、潛山石府為敵!
本來他二人在怒火炙心之下,即想飛身出去,承應這場不可免除的仇怨,但是一見對方那種聲勢,卻也威武懾人,而且群雄只是怒色於面,並且有即戰即決的動念,頓時心虛不前。
斯時,厲蔚雲眼掃眾人,見他們都沒有動的打算,仍佇立當地,隨被撩發了往日的兇殘,一聲脆霄似的嬌叱,道:“你們還頓著幹什麼,滾,快與我滾!”嬌聲變成了難聽的咆哮。
然而,擎天叟一群人似乎有意如此,厲蔚雲的咆哮不但沒有使之拔腿離去,反而一個個發出兩聲怪笑,老臉上現出隱隱殺氣。
仲玉慎芳繡紋立在林中,倏聞厲蔚雲咆哮心下又急又驚,三人面面相睹,急的是半個時辰未到,鬱蘭還不送兵器來,厲蔚雲仍未和方子彤動手,不知尚在爭議些什麼!而驚的是發出這種急怒咆哮,必是啟戰的前奏,以“天府精舍”的武學,個別對付來人,當然穩握勝券,但在魔頭齊集,群打群毆之下卻是非常不利。
因之,他三人急得不得了,礙於精舍夫人的吩咐,半個時辰末到,不能即刻現身,只是乾著急,三人隈在一起,你望我我望你,像急楞了的猴子。
尤其慎芳更是粉面凝霜,小嘴緊閉,兩腮鼓起,霍然用手拉一下繡紋的衣襟,不耐煩地說道:“紋姐,我真蹩得難過就這樣窮等,你可知我娘為什麼不讓我們現身。”含首微仰,美目含款,滴溜溜瞧著繡紋期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