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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列。”已娶”得鹿之人,不過是兩名陪客,無什關係,不必道其姓名。那”未娶”二名,一個是已進的生員,姓袁,名士駿;一個是未進的童生,姓郎,名志遠。凡是案上有名的,都齊入府堂,聽候發落。聞得東邊是鹿,西邊是人,大家都舍東就西,去看那兩名國色,把半個府堂擠做人山人海。府堂東首,只得一個生員,立在兩鹿之旁,徘徊嘆息,再不去看婦人。滿堂書吏都說他是“已娶”之人,考在特等裡面,知道女子沒份,少不得這兩頭活鹿有一頭到他,所以預為之計,要把輕重肥瘦估量在胸中,好待臨時牽齲誰想那邊的秀才走過來一看,都對他拱拱手道:“袁兄,恭喜!這兩位佳人定有一位是尊嫂了。”那秀才搖搖手道:“與我無干。”眾人道:“你考在特等第一,又是‘未娶’的人,怎麼說出‘無干’二字?”那秀才道:“少刻見了刑尊,自知分曉。”眾人不解其故,都說他是謙遜之詞。
只見三梆已畢,刑尊出堂,案上有名之人一齊過去拜謝。
刑尊就問:“特等諸兄是那幾位?請立過一邊,待本廳預先發落。”禮房聽了這一句,就高聲唱起名來。袁士駿之下還該有三名特等,誰想止得兩名,都是“已娶”。臨了一名不到,就是“未娶”的童生。刑尊道:“今日有此盛舉,他為何不來?”
袁士駿打一躬,道:“這是生員的密友,住在鄉間,不知太宗師今日發落,所以不曾趕到。”刑尊道:“兄就是袁士駿麼?好一分天才,好一管秀筆!今科決中無疑了。這兩位佳人實是當今的國色,今日得配才子,可謂天付良緣了。”袁士駿打一躬道:“太宗師雖有盛典,生員系薄命之人,不能享此奇福,求另選一名挨補,不要誤了此女的終身。”刑尊道:“這是何事,也要謙讓起來?”叫禮房:“去問那兩個女子,是哪一個居長,請她上來,與袁相公同拜花燭。”袁士駿又打一躬,止住禮房,叫他不要去喚。刑尊道:“這是什麼緣故?”袁士駿道:“生員命犯孤鸞,凡是聘過的女子,都等不到過門,一有成議,就得暴病而死。生員才滿二旬,已曾誤死六個女子。凡是推算的星家,都說命中沒有妻室,該做個僧道之流。如今雖列衣冠,不久就要逃儒歸墨,所以不敢再誤佳人,以重生前的罪孽。”刑尊道:“哪有此事!命之理微豈是尋常星士推算得出的!就是幾番虛聘,也是偶然,哪有見噎廢食之理?兄雖見卻,學生斷不肯依。只是一件,那第四名郎志遠為什麼不到?一來選了良時吉日,要等他來做親,二來複試的筆蹤與原卷不合,還要面試一番。他今日不到,卻怎麼處?”
袁士駿聽了這句話,又深深打一躬,道:“生員有一句隱情,論理不該說破,因太宗師見論及此,若不說明,將來就成過失了。這個朋友與生員有八拜之交,因他貧不能娶,有心要成就他,前日兩番的文字,都是生員代作的。初次是他自謄,第二次因他不來,就是生員代寫。還只說兩卷之內或者取得一卷,就是生員的名字也要把親事讓他,不想都蒙特拔,極是僥倖的了。如今太宗師明察秋毫,看出這種情弊,萬一查驗出來,倒把為友之心變做累人之具了,所以不敢不說,求太宗師原情恕罪,與他一體同仁。”刑尊道:“原來如此!若不虧兄說出,幾乎誤了一位佳人。既然如此,兩名特等都是兄考的,這兩位佳人都該是兄得了。富貴功名倒可以冒認得去,這等國色天香不是人間所有,非真正才人不能消受,斷然是假借不得的。”
叫禮房快請那兩位女子過來,一齊成了好事。
袁士駿又再三推卻,說:“命犯孤鸞的人,一個女子尚且壓她不住,何況兩位佳人?”刑尊笑起來道:“今日之事,倒合著吾兄的尊造了。所謂命犯孤鸞者,乃是‘單了一人、不使成雙’之意。若還是一男一女做了夫妻,倒是雙而不單,恐於尊造有礙。如今兩女一男,除起一雙,就要單了一個,豈不是命犯孤鸞?這等看起來,信乎有命。從今以後,再沒有蘭摧玉折之事了。”他說話的時節,下面立了無數的諸生,見他說到此處,就一齊讚頌起來,說:“從來帝王卿相,都可以為人造命,今日這段姻緣,出自太宗師的特典,就是替兄造命了。何況有這個解法,又是至當不易之理。袁兄不消執意,竟與兩位尊嫂一同拜謝就是了。”袁士駿無可奈何,只得勉遵上意,曲徇輿情,與兩位佳人立做一處,對著大恩人深深拜了四拜,然後當堂上馬,與兩乘彩轎一同迎了回去。
出去之後,方才分賜瑞鹿,給賞花紅。眾人看了袁士駿,都說:“上界神仙之樂不能有此,總虧了一位刑尊,實實地憐才好士,才有這番盛舉。”當年鄉試,這四名特等之中,恰好中了三位。所遺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