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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恰又不見四姊再說下去,於是催問道:“你要說什麼”?
“我在想,有了阿文伴你進京,阿縈可以不必去了。”
這話讓緹縈心裡一跳。她要問的話,衛媼替她說了:“為什麼?”
四姊停了一下答道:“我是替阿縈著想,不必吃這一趟辛苦。”
“誰說不必?到了京城,全要靠阿縈。”衛媼想必須透過緹縈,才能取得陽虛侯的助力的道理,略略說了給她聽。
四姊默默聽完,不再作聲,衛媼卻沒有能把這件事就此丟開,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覺得事有蹊蹺,且暫擱在心裡不說。
須臾到家,開門入內,大姊忙著把寄在鄰家的嬰兒去抱了回來,自歸內室哺乳。其餘四姊妹和衛媼都在堂屋中休息。這一早晨下來,一個個身心交疲,誰也不想說話,只有緹縈是例外,略坐一坐,說到廚下去料理飲食,勉強拖動痠疼的雙腿,離開堂屋。
其實她是故意要躲開發車資和繫馬的朱文。她不能確知自己為何要這樣做?是當著四個姊妹,怕朱文說出什麼叫人受窘的話來,還是心恨朱文,不願見他?連她自己都不甚了了!
說也正巧,當她跨出堂屋門,恰好朱文關上大門。轉過身來,兩人同時抬眼,四目相對,都有猝不及防,不知如何應付的倉皇。但那一瞬間,在她剛想到要避開視線時,朱文歡然喊道:“緹縈!”
她沒有應聲,但也沒有表示不睬。站定了腳,略略偏過臉去,用一種微帶渺視的眼光看他。
朱文卻是滿臉含笑,三腳兩步奔到她面前,一伸手就來握她的手。把她的手都已抓住了,她突然一驚,而且有些痛恨,使勁一甩手,小跑著往廚下而去。
可是,她根本忘掉了到廚下來的目的,坐在屋前一條供洗滌用的青石案上,心裡深海孟浪。轉念又想事情已經做過,徒悔無益。把朱文一念拋開,想起自己要做的事,不覺自笑荒唐。趕緊起身入廚,撥開爐火,一面燒水,一面調製米漿。
手裡做著不必費心思的工作,心裡不免又想到朱文。意外重逢,而且恰是最需要他來出力的時候,本是一件極好的事。不知怎麼一見面就弄擰了!現在怎麼辦呢?千里迢迢,結伴同行,一路都要靠他照料。見了命老是這樣彆彆扭扭的,似乎不成事體。但如說要怎麼樣地假以詞色,卻實在有些不甘心。
她很奇怪自己今天對朱文的態度和想法,不知自何而來?平常她總是怕想到他。今天才知道自己錯了,不該不信他輾轉帶來的資訊,說“半年以後回來”,原是一句真話!否則,千萬追思量,早就想妥了再見面時,應該持何態度,說些什麼話,決不至於弄成此刻這種格格不相容的僵局。
這樣看來,朱文沒有錯,錯的是自己!一錯就錯吧!緹縈無緣無故自己跟自己賭了氣。手裡加緊料理著炊事,心裡懷著一股沒來由的怨怒,待機發洩。
就這時,朱文闖進來了,“緹縈,緹縈!”他一路喊了過來,“我肚子快餓穿了,可有什麼吃的?”
那聲音激起緹縈無限的興奮,然而她弄不明白,那是獵人看見一隻老虎將落入陷井的心情,還是他聲音中具何魔力使得她如此?
“嗨!緹縈!”朱文站在門口說,“你怎麼不理我?”
“哼”她迅即轉過身來,瞪著他說:“你說,要怎麼理你?請你吩咐下來,我好伺候!”
見識過許多通都大邑,閱歷了不少人情世故的朱文,在她面前,仍是從前那副一切都不在乎的勁兒,衝著他做個鬼臉,笑道:“你越來越兇了。”
一面說話,一面已走了進來,自己動手,開啟食櫃,裡面有剩下的乾糧,他稚氣地歡呼一聲,雙手齊下,抓起食脯和胡餅,大把地往口中送去。
緹縈的目光一直繚繞著他,這時才算把他看了個夠,他黑了些,也胖了些,豐滿的雙頰,由於口中塞滿了食物,越發凸得要炸開來似的,加上唇上一圈濃密的短髭,和那一身不倫不類的胡服,樣子十分可笑——於是她臉上的神色,不知不覺地改變了。
米漿做好,她舀了一杯給他。朱文正覺得乾糧難以下嚥,這一杯熱米漿正合心意,大口大口地喝著,把乾肉脯和硬胡餅衝了下去,站起身來,很舒服地說:“我要出去了!”
緹縈大失所望。原以為他吃飽了,就會有許多話要說,她也準備著好些話要問他。這一層他應該想象得到,而竟如此麻木不仁,實在可氣。
因此,她背過身去,大聲說道:“你走你的好了!本來就沒有打算你回來!”
“咦!”朱文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