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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去,又是眼淚紛紛。
燕支知道她這些眼淚從何而來。什麼叫患難相扶,什麼叫知恩報德?不正就是這些地方要挺身自任嗎?於是她莊容說道:“朱公子,我有個計較,不知可用否?明日遷移以後,朱公子儘管伴了緹姑到長安去;阿媼的病,由我來看護。請兩位放心,我必盡心照料,專等你們辦妥了大事來接我的班。”
這話對朱文來說,是在意料之中,而緹縈卻大感意外,喜不自勝,頓時破涕為笑,親熱地喊了聲。“燕支姊姊!”隨即盈盈下拜:“你這一諾,重如泰山,我感激你一輩子。”
燕支慌忙避席,不敢受禮:“不敢當,不敢當!緹姑千萬休如此說。朱公子的大德,我終生莫忘;難得有這麼個機會,應該容我稍表寸心,我反倒要謝謝你。”
“都不必客氣。”朱文揮一揮手對燕支說,“大家像一家人一樣,出了難題,分力對付。目前亦唯有照你的安排。應如何看護,明天我自有詳細交代。”
正說到這裡,只聽“噹”地一聲,緹縈隨即站起來說:“阿媼醒了,在喚人呢!”
“且慢!”朱文拉住她問,“阿媼可能說話?”
“不能。”緹縈搖搖頭,“只能發出一個‘嗯’的聲音,意思正反以聲音長短為斷,短者為正,長者為反。”
“好,我知道了。一切由我來說,你要擺出極高興的樣子,看我的眼色行事。懂我的用意不?”
“我懂。”
於是三個人一起走了回去,緹縈俯伏在衛媼身邊,輕輕說道:“阿媼,阿文來了!”
顯然的,衛媼雖然半身不遂,無法言語,但知覺依然相當靈敏,一聽緹縈的話,眼中頓時顯現了異樣的光輝,努力側轉了頭,要來看朱文,等看到時,眼中湧出豆大的兩滴眼淚。
“阿媼!”朱文握著她的手說:“我來了!你放心,諸事大吉!我先替你診一診脈。”
診了脈,看了瞳仁和舌苔,又診察了麻木的那半身;朱文暗暗心驚,病象大為險惡,就在這兩三天內,要有劇變。然而他表面上絲毫不敢有所洩露,只是極力安慰她,說病不要緊,只要能安心靜養。接著又造了一篇謊話,說陽虛侯已經跟廷尉有過數度的晤談,廷尉也知道倉公受屈,只因為齊國是大國,不能不做出慎重其事的樣子,作為安撫,其實毫不要緊,只等鞫問完畢,便可無罪釋放。
衛媼一面聽,一面臉上就現出了喜色。但是她不能有進一步的表示,只“嗯、嗯”地胡亂發聲,又打手邊叫人的鐘,又拉緹縈的手,是什麼意思,大家都茫然莫辨。
衛媼有口難言,漲得滿臉通紅;這是對病人非常不宜的,朱文趕緊搖手讓緹縈和燕支靜下來,然後低下頭去,問道:“阿媼,你要什麼?你要誰,就看著誰;慢慢就可以曉得你的意思了!”
衛媼點點頭,朝緹縈和燕支這個方向看,但竟不知看的是誰?朱文便叫緹縈先走過去,衛媼眼睛不動,再叫燕支走過去,她的視線跟著轉了。
“阿媼!”燕支走來跪在她身邊說,“你叫我?”
等燕支俯下身去,衛媼顫巍巍地伸起手來,從她頭上拔下一支玉釵;向緹縈和朱文揚著,又向後指一指——那屋角上放著所有的行李。
這下緹縈明白了,“阿媼,”她問:“可是指二姊夫所送的東西?”
“嗯!”是短促的一聲,表示弄對了。
於是,緹縈把那個皮囊取了來,交在衛媼手裡,她便示意要朱文接了過去。這也正是他此行要辦的大事之一;趁這機會,他把移居養病的計劃,告訴了衛媼,又說須把緹縈帶了到京城去,一等官司有了眉目,立即回來看她。
聽著朱文的話,衛媼不斷點頭,臉上露出極其欣慰的神情;這證明他的一切安排,無不符合她的心意。
等他說完,衛媼伸出手來,拖著緹縈的手。要交到朱文手裡。緹縈先不知她要幹什麼,隨她去拖,等到發覺是這麼回事,頓時臉泛紅暈,很快地把手又縮了回去。衛媼便又來拖,緹縈只是不肯。
朱文當然也明白,卻不便作何表示。燕支便又不能不說話:“緹姑!你須顧念病人勞累!”
緹縈心裡好為難,不依衛媼,她一件心事未了養不好病;若依她時,實在有些不願。就這躊躇的時候,燕支為衛媼分勞,硬拖了她的手,塞到朱文手裡——朱文自然緊緊握著,但只握了緹縈一個拳頭,她始終不肯把手伸開來。
衛媼笑了。嘴眼都是歪的,笑容可真難看;而在朱文依舊是感動的,“阿媼,”他說:“你請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