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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做得如此暴虐,讓整個越州之民視我家為惡魔。他們推舉了張臻出來,奮力抵抗。你父王幾番進軍都沒能克服,又因為宸州那邊威脅更大,終於放棄。”薛妃輕嘆一聲道:“若不然,越州本是我家囊中之物。”
“後來就……一直沒弄明白?”羅徹敏覺得不可思議。
“昭威部下自然為昭威作證,可黃嘉的部屬卻流喪迨盡……黃嘉說他的部屬是被昭威殺害了,昭威卻說他是讓張臻給打殘了沒奈何才回頭向你父王乞憐。兩邊各持一詞,你父王苦惱了許多日,終究還是多相信昭威一些。他卻還是狠不下心黃嘉,然而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放他出去獨當一面過。”薛妃說到這裡,另有一些話,卻就不方便說透,只看羅徹敏自己是否想得到那一層了。其時黃嘉只餘得單身一人,羅昭威還有二三萬大軍,誰對毓王更有用處,是一目瞭然的事。
“可這種事,竟可以馬馬虎虎過去麼?”羅徹敏皺眉道。
“唉!就算是當初真有一個生了叛心,這十幾年來的汗馬功勞也抵消了。”薛妃按住自己額頭道:“前些天你來跟我說黃嘉的事,我就想趁這機緣,解了這個心結,只是……終究意與願違,這也是他們兩個的命!”
第三十二章
羅昭威走時動身絕早,羅徹敬送走他回來時,碎金似地陽光才剛剛撒到河邊殘雪之上。瀧河河心,冰面己經呈現出深黛色澤,似乎是一條色彩斑闌的凍蟒,正掙扎著要舞動起來。他撫著略麻木的面孔,才突然意識到,昨日是正月十五,原來不知不覺間,春天已經怡然而至。因為毓王的喪事,瀧丘人遺失了這個新年的炮仗和舞樂,於是似也遺忘了季節的更替。
他漫步歸家,坐內間小閣裡,發了一會呆。丫頭遞上茶,他呷了一口,突然將茶盞在桌上狠狠一頓,沸水濺到手上,痛得他一抽。“這是誰煮的?”喝聲嚇得侍立的四名丫頭都縮了縮頸,好一會才有一個吱唔道:“這茶是……是常先生煮的。”
“什麼?”羅徹敬驟地起身,手在身上拭了拭道:“你們讓常先生煮茶?”
“是先生自己要煮!”丫頭們齊刷刷地跪下了,聲音都發著顫。
羅徹敬疑惑地道:“先生在那裡?”
“墜紅泉。”
墜紅泉就在廳後遊廊外西側,羅徹敬拂開幌子向外探看了一眼,一團水霧裹在他鼻端,新雪般地氣息直入肺腑。他自言自語道:“墜紅泉邊的山茶花可開了麼?”
他信步出了後廳,繞過幾件開殘了的老梅,山石孔竅之中,便有氳氤水氣沾身,常舒的笑聲亦隨之傳來:“你可別小看了這茶,是當年萬朝城中,文武百官慶春時絕不可少之物!”
“先生在萬朝城中住過?”
“是呀,有一年正月十五之夜,京城文士照例在城外冷疏亭設茶詩會,我當時奉陪未座……”
“喔?”羅徹敬攏了攏袖子,朗聲笑道:“那時先生年歲還小吧……”
“將軍回來了!”常舒將手中的小扇交給同坐爐邊的崔女,站起身來。他今日沒戴頭巾,頭髮鬆鬆地束著,,雙目含笑,雲蒸霧繚中,顯得格外清亮。月白色地兩幅廣袖拂動,蓋上他腳邊盈落水珠的紅山茶,頗有儒雅風流之態。
羅徹敬回想了一下初見他的樣子,發覺自己都快記不得了,搖了一下頭,笑道:“紅袖執扇,先生好會享福……”他的眼光落在崔女身上,崔女頰上生暈,放下扇子要起身,他趕緊止住道:“坐、坐、煎你的茶!先生也坐!”
賓主兩人落座在泉畔,徹天冰雪中,這一汪溫泉周圍卻是春意盎然,上百株茶花紛放,紅白黃紫在水霧中浸溼,彷彿將要化掉,彼此差參交融起來。
“我記得青寇犯萬朝城時,冷疏亭便被燒為灰燼,數百珍品盡數被毀。二十年前,先生至多不過十三四歲吧,竟能恭逢盛會麼?”羅徹敬略帶疑惑地問。
“喔?”常舒撫了撫眉上欲墜地一滴水珠,道:“世事滄桑,這些前朝故事,將軍竟還曉得。”
“也不過是偶爾看過一些詩詞,題記中偶有數語罷了。”羅徹敬四下裡看了看,道:“還是先生會享福,我這些日子忙碌著,竟不知何時這山茶花竟都開了。”
“呵呵,將軍是心中有事,因此才眼前無花呀?”常舒閒閒地揮了一下袖子。
羅徹敬被常舒說中心情,卻不願當即認下,有意轉了話題道:“這茶裡放了什麼作料?怎麼……”
“很麻?”常舒饒有深意地盯著他。
“是,”羅徹敬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