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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你可以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吃。否則,一旦讓我聞到腥氣……定然不饒。”手腕一緊,勒到極致的鎖鏈讓男人覺得他的喉骨都幾乎被壓碎,痛苦不堪地只能張開嘴巴無聲地應諾。
騰戈手掌張開,松下鎖鏈。
男人脖子上被勒出了一層淤青的痕跡,驟然恢復的呼吸讓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唾液也不及吞嚥滑出銀絲垂掛滴落。
看了他這般狼狽之狀,騰戈眼中不曾有一絲憐憫。
忽聞得大街上一陣銅鈴聲響,城內宵禁,竟有人公然違扛軍令?!卻見青石街上人影晃動,旗幡飄搖,約有十數人,手上高舉火把,身上穿的是寬袍大袖,走在前面的幾人手裡捧著蓮花金盞,指頭取了盞裡的水往四方點撒,後面的人抬著一定黃幔軟轎,裡面坐著的人隱約難辨,只能勉強看到人影。
聞其中一人張口叱聲:“奉天地,順五行,太平道,靈符水,信我者,得永昌!”
這聲音一起,窩縮在巷子裡的難民馬上跑了出來,紛紛跪拜在道路兩旁,求賜符水治病。只見從黃幔之中探出一根九節杖,軟轎停下,眾人口中高呼:“恭迎天師!”
那轎子上的並未露臉,只聽裡面傳出聲音:“信我道者,只需叩頭思己罪過,得賜符水飲之,可愈百病,離眾生苦!”
“我信!求天師賜我符水!”“我信!我家小兒病重垂死,求天師賜仙藥!”難民一擁上前,獻上最後的一點財帛,爭前恐後只求換取一杯符水。那些手捧金盞的人看來已是習以為常,利落的將金銀財帛收攏交與身後之人,而後將金盞中的符水倒入那些伸過來的破爛瓦碗。
其時正當戰亂無常之際,百姓流離失所,正是何求慰藉,富人更沈迷於符咒、煉丹之術,黃巾之亂,正是因太平道道人張角聚眾而起。雖為諸侯所滅,但受太平道所惑之人仍是遍佈青、徐、幽、荊、揚、兗、豫八州,信以符水為仙藥。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騰戈站在人群之後,冷冷看著隊伍從面前經過,他的眼睛並不看那黃幔軟轎,卻只盯著隊伍後面尾隨的陰影。
符水治病,不過是為了廣收門徒,惑人耳目之用。凡飲符水,得病或日淺而愈者,則雲此人通道,其或不愈,則為其不通道,不過是自圓其說的顯淺法門。那些未能成形的鬼疫之魅尾隨其後,便與食腐的野豺跟在強盜馬後一般道理。
有趣。
如此一來,省卻了他不少麻煩。
百姓得了符水千恩萬謝,目送一行數人遠去,然後紛紛散去,然而在隊伍之後,一名青年從人群中脫出,跟在後面。他神色淡然,看來不過是走自己的路,但是城中宵禁,只有連官府都不敢招惹的神仙方士方敢橫行無忌,而跟在隊伍後面堂皇大方的青年則更顯突兀。
隊伍的人似乎也發覺了後面跟著的尾巴,所謂太平道,說白了就是亂黨張角所創,如今黃巾之亂尚未平息,諸侯們騰不出手來理會這些騙人錢財的小打小鬧,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公然在邑內宣揚,只是趁了夜色出動。
如今見有人跟隨,又是個身穿盔甲的青年,也不知是何身份。隊伍開始加快了腳程,偃旗息鼓收了銅鈴捲了黃帆,七拐八扭地往小巷裡走。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雖然後面尾隨的青年看似走得很慢,步履穩健,並沒有一絲焦急,但無論他們走得快跑起來了,回頭的時候都會發現青年在月下被拉長的影子。
如果他們心裡不慌,再看個仔細,會發現那影子,似人非人,似獸非獸。
窮兇極惡 第六章
第六章 鋼鋒銳,除惡務盡積屍累
軟轎繞到了一處宅院前終於停了下來。
騰戈遠遠停下腳步,並不在意那群人古怪而探究的視線,他看的不是什麼方士,而是在隊伍後面逐漸凝聚的鬼疫黑影。雖還未成氣候,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整個荊州城的鬼疫便會被吸引過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之前一副普救眾生、道貌岸然模樣的人抽出藏在轎底的刀劍,指向青年。
然而青年卻像完全沒有聽到問話,打量著他們,似乎在考慮。
“不得無禮!”軟轎內傳來一聲低喝,布幔撩起,走下來一箇中年男人,此人衣著光鮮,長鬚飄飄倒有幾分仙風道骨。
“這位將軍跟在本座後面所為何因?”
此人自稱天師,其實也不過是打著積德成善的幌子,暗處卻行無恥之事,只不過他面相祥和,騙得了那些亂世中尋求神靈庇佑的百姓。
可惜在野獸面前,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