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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氣絕而化回真身的黑鬃窮奇被火焰舔著了鬚髮,很快陷入了火海之中,焦臭的氣味在空氣中化開。
奇煌看著同族被殺,倒不曾激動,反而有些慶幸這個似乎有意與他爭奪地盤的家夥死個徹底。
站在不遠處的白澤沾染了血的顏色,奇煌卻興不起一絲想去舔的衝動,反而覺著無比礙眼,因為她的眼睛盯在騰戈身上時,不但沒有半點感激,甚至還帶著跟鬼疫般的怨毒。
“為什麼你不阻止這一切?!”
雲露的指責如杜鵑泣血。
熊熊的火焰彷彿要燒盡所有罪孽,然而騰戈卻依然只是靜靜站在那裡。
是的,他洞悉所有,卻偏偏未曾施與半點援手。
但為什麼他要阻止?
在亂世中未能看清自己能力又醉心權術,李逸軒的橫死是早晚的事。
獵犬終須山上喪,不是窮奇,鶴鳴山道人遲早也是要被妖怪撕碎。
至於被殃及的兵卒、道人,誰能說得生死冊上不是早被閻羅王的硃筆點勾其名?
縱然手執羯磨杵,他也並非普度眾生的佛陀。
他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看著雲露叼起《白澤圖》轉身躍上房梁往遠方奔去。她是去往何處,是回白澤族,還是另有他往,她是否會兌現承諾,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騰戈輕輕地笑,這一點笑容似乎由來已久,如酒釀般蘊藏已深。
“白澤,不也是獸嗎?”
窮兇極惡 第二十三章 忠於其欲貪不過
第二十三章 妄言善,忠於其欲貪不過
自黃金之亂,曾經的太平道觀早見荒廢,就算有心尋仙問道,當也沒有百姓敢到曾經宣揚“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叛亂之所,以免被當做黃金亂黨。
頹敗的旗幡被一股烈風吹扯得厲害,終於從根部被撕裂下來,緩緩飄落在黃土地上。
然後在一切歸於平靜之時,一聲猶如百虎其嘯的獸吼從觀內驟然響起,平地席捲一陣狂風把那片殘幡吹個無影無蹤。
當日太平道信者眾,這道觀雖在荊州郊外,卻也是頗具規模。
四根需三人合抱的粗壯殿柱此時捲起了金色的鎖鏈,中央之處拴上了一個赤裸了身軀半跪在地的男人,他的四肢均被鎖鏈捆了解釋,前臂拉高吊起,而喉嚨上更被拴了金箍,牽著金箍的鎖鏈如今拉在站在他面前的青年手中。
赤裸的身軀佈滿傷痕,儘管不致深可見骨,但那道道皮肉翻卷的傷口盡在脆弱的部位,青磚地上被野獸爪子刮出道道痕跡,想是疼得緊了。
“知道錯了嗎?”
騰戈扯動鎖鏈,男人的上身被他的力度給拖前,跌了個踉蹌,可是四肢鎖鏈仍然將他固定在原來的位置。
“吼──”男人喉嚨裡發出低啞的咆哮,內裡不甘之意尤甚,令青年嘴角挑起一絲笑意,似乎對方不服軟的態度反而更令他滿意。
手中羯磨杵早已變化成單柄雙面之刃,只見他抬手一劃,看似隨意,卻頓時在男人側腹僅餘不多的完好上留下一道利落切口,強壯的身軀劇烈的抖動,四肢的鎖鏈瞬間因收緊的肌肉而繃緊。
男人低垂著腦袋,結實的背肌上下起伏,蓬亂的頭髮被汗水和血沾溼,變得更將凌亂披散在肩背上。
騰戈翻手一甩,羯磨杵插入青磚地上。
他走上前去,半彎下腰一把揪住奇煌的亂髮迫他抬首。蓬亂的頭髮被扯起了些,露出了高挺的鼻樑,隱藏在頭髮下的綠色眼瞳卻仍然帶著倨傲不遜。
“我以為相處了些時日,你應該學乖了才是。”手指抹過稜角分明的額骨,上面一道早前留下的血痕早已凝固,可在他的手指溫柔的揉撫下再度滲出血珠,濡溼了指腹,然後流得多了直接淌進了下面的眼圈裡。
掌下的男人已經氣喘吁吁,就算是四凶之獸也不仍是血肉之軀,受傷流血還是會疼會虛弱。
換了旁的什麼人,哪怕是天獸,那也得先知機服個軟不是?可這頭窮奇就像一頭倔強的蠻牛,任得再狠手再暴虐,他卻依然不曾服軟。
“我便是要吃掉你!”
騰戈失笑,鬆手甩開這顆頑石般不開化的腦袋:“你窮奇一族不是習慣從腦袋開始吃的嗎?什麼時候改了從下面開始了?”
奇煌被揍得有些暈暈乎乎,覺著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騰戈的問話他也沒聽真切,只聽到了後半句,眼睛被鮮血弄火辣辣的一片模糊,朦朧間只憑了本能嗅到了那股記憶中讓他莫名興奮味道,便忍不住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