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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斷連成一個整體。他想到了薩姆,他看了門廊一眼,似乎可以看到一個臉上佈滿仇恨的年輕人正站在門廊上。莉此刻正在輕聲抽泣著。
“薩姆後來都幹了些什麼?”
她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在後來的一週裡家裡出奇地安靜,也許是一個月,我記不大清了。不過,好像在以後的很多年裡大家在餐桌上都不說一句話。埃迪一直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晚上我常常聽到他的哭泣聲,他一次又一次地對我說他是多麼恨自己的父親,他恨不能讓他去死掉。他要從家裡逃出去,他把一切的一切都歸罪於自己。媽媽非常關心他,總是長時間地和他呆在一起。至於我,他們一直認為出事的時候我正在林子裡邊玩。我和費爾普斯結婚後不久便開始私下裡去看精神科醫生,我想透過心理治療把自己解脫出來,而且我希望埃迪也這樣做,但他不聽我的勸告。在他自殺前我們最後一次談話時他又提到了那次殺人的事,他從來就沒有擺脫那個陰影。”
“而你卻擺脫出來了?”
“我並沒有那麼說。心理治療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我仍然總是想著就在父親扣動扳機前如果我能尖叫一聲會怎麼樣。他還會在自己女兒的面前開槍殺人嗎?我想不會的。”
“好了,莉,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你沒必要責備自己。”
“可是埃迪卻責備我。他也責備他自己,我們長大成人以前一直在互相責備對方。出事的時候我們畢竟還都是孩子,我們不能求助於自己的父母,沒有人能夠幫助我們。”
亞當這時對槍殺喬·林肯一事真有數不清的問題想要問莉。他估計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和莉談起這件事了,他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明白。喬埋在哪裡?他的槍後來怎樣了?當地報紙對這件事有過報道嗎?大陪審團受理過這個案子嗎?薩姆是否跟他的孩子們提起過這件事?打架的時候她母親在哪裡?她聽到了爭吵聲和槍聲嗎?喬的家人怎麼樣了?他們還住在福特縣嗎?
“咱們把它燒了吧,亞當,”她擦擦臉後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語氣很重地說道。
“這不是你的心裡話。”
“是心裡的,讓我們把這該詛咒的地方徹底燒燬,這房子,這棚屋,這棵樹,這草坪,還有這荒地。不用費多少事,只要找幾個地方點幾根火柴就行了,來吧。”
“這不行,莉。”
“來吧。”
亞當很溫柔地彎下身去用一隻胳膊攬住她。“咱們走吧,莉。我今天聽到的太多了。”
她沒有抗拒,今天對她來說也同樣是個很艱難的日子。他扶著她穿過叢生的雜草,他們繞過房子,經過坑坑窪窪的車道回到了車子裡。
他們默默地離開了凱霍爾莊園。車子拐上礫石路後不久,他們在高速公路的交匯處停了一下,莉向左面指了指後便閉上雙眼,似乎是想睡一會兒。他們從克蘭頓城邊駛過不遠便在霍利斯普林斯附近的一個鄉間商店前停住了車子。莉說她想買聽可樂,而且一定要親自去買,可回來時卻帶著一包六瓶裝的啤酒並遞給亞當一瓶。
“這算怎麼回事?”他問道。
“只是少來一點,”她說,“我的神經太緊張了,絕不超過兩瓶,好不好,就兩瓶。”
“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莉。”
“沒關係,”她皺了皺眉頭堅持說道,隨即便灌了一口。
亞當只好作罷,他加快車速駛離了商店。不到十五分鐘她已兩瓶啤酒下肚,接著便睡著了。薩姆把她在後座上安頓好後又全神貫注地上了路。
他突然產生了想要離開密西西比的念頭,內心裡渴望著再見到孟菲斯的燈光。
……
二十七
在整整一個星期以前,當他從睡夢中醒來後便感到頭和腹部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和不適,而他還不得不去面對那些油膩的艾琳·萊特納式的鹹肉和煎雞蛋。在過去的七天裡,他除了到過斯萊特里法官的法庭以外,還去了芝加哥、格林維爾、福特縣和帕契曼。另外他還拜會過州長和首席檢察官,但卻一直沒去同自己的當事人談話。
讓那個當事人見鬼去吧。亞當頭天晚上一直坐在屋外的陽臺上,他喝著不含咖啡因的咖啡,觀望著下面河中來往的船隻,直到凌晨兩點。他一面拍打著蚊子,一面卻怎麼也排遣不掉腦海中那一幕幕栩栩如生的景象。他看到昆斯·林肯正緊緊抱著父親的屍體,而薩姆·凱霍爾卻站在門廊上欣賞自己的傑作。他可以聽到當魯比·林肯和她的孩子們撲倒在屍首上,後來終於又將它拖到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