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音,就像是一隻行將倒斃的野獸發出的嗚咽。”她轉過身看了看她的樹。“我就在那樹上,像只小鳥一樣棲在上面,我也哭了。當時我是那樣地痛恨我的父親。”
“埃迪在哪兒?”
“在房子裡,一個人鎖在屋裡,”她說著指了指一扇玻璃已經破碎、窗板也已脫落的窗子,“那就是他的房問。事後他告訴我說當他聽到槍聲時便從窗戶裡向外張望,他看到了昆斯抱著自己父親的情景。不多久魯比·林肯就跑來了,後面跟著一長串孩子。他們全都癱倒在昆斯和喬的周圍,上帝,真是太恐怖了。他們哭著喊著要喬站起來,祈求他不要把他們撇下。
“薩姆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同時還把他的兄弟艾伯特和其他幾個鄰居也召來了。院子裡很快就圍滿了人。薩姆和他的一夥人都拿著槍站在門廊上望著那些哀痛不已的人們,那些人把屍體拖到了那邊的樹下。”她指了指一棵很高大的橡樹。“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救護車終於開來把喬的屍體拉走了。魯比和她的孩子們向自己家裡走去,我父親和他的那幫人竟站在門廊上狂笑起來。”
“你在樹上待了多久?”
“不知道。當人們全都走散了以後,我便從樹上爬下來跑進了林子裡。林子中的小溪旁邊有一塊地方是我和埃迪最喜歡去的地方,我知道他會去那裡找我的。他果真去了。他嚇得上氣不接下氣,他跟我講了殺人的全過程,我說我已經看見了。開始他還不相信,於是我又說了一些細節。我們兩個都嚇得要命。他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一件東西,正是那件他和昆斯為之爭吵的南部邦聯士兵玩偶。他在自己的床底下找到了它,於是他立刻想到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我們兩人都發誓要嚴守這個秘密。他起誓說永遠不對任何人說我目睹了這次殺人事件,我也保證永遠不說出他找到了士兵玩偶的事。然後他就把那個玩偶扔進了小溪裡。”
“你們對別人講過這件事嗎?”
她把頭搖了很長時間。
“薩姆從來也不知道你在樹上的事嗎?”亞當問。
“不知道,我也從未對母親講過。在以後的幾年裡我同埃迪只是偶爾才會說起那件事,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差不多把它埋在心底深處了。那天我們回家後,父親和母親正在大吵大鬧。她處於歇斯底里的狀態,而他也近乎要發瘋的樣子。記得他動手打了她。後來她抓住我和埃迪的手讓我們去車裡等她。我們正在車道上倒車時,縣裡的行政司法長官來了。我們開車在外面轉了一會兒,母親在前排,我和埃迪坐在後面,我們倆都嚇得不敢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們都以為爸爸會給關進監獄,可當我們回到家時他卻坐在門廊上,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行政司法長官來幹什麼?”
“什麼也沒有幹,真的,只是同薩姆聊了一會兒。薩姆把喬的槍拿給他看並說他完全是出於自衛。不過是又死了一個黑鬼而已。”
“他沒有被逮捕嗎?”
“沒有,亞當,那可是五十年代的密西西比。我敢肯定那個行政司法長官會對那件事開懷大笑一番,還會拍拍薩姆的後背誇他是個好樣的,然後就會一走了之。他甚至還允許薩姆留下了喬的槍。”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我們在以後的好幾年裡一直都希望他去坐牢。”
“林肯家的人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能做什麼?誰會聽他們的話?薩姆嚴禁埃迪再去見昆斯,為了防止孩子們再見面,他後來把那一家人掃地出門了。”
“上帝!”
“他限他們一週內搬走,行政司法長官也來履行他的職責,強迫那家人搬走。薩姆信誓旦旦地對我母親說趕他們走是完全合理合法的。我覺得只有那次有可能使她離開他,我真希望她當時那樣做了。”
“後來埃迪又見到過昆斯嗎?”
“多年以後又見過。埃迪能夠開車後便開始尋找林肯一家人。他們已經搬到了克蘭頓另一頭的一個小社群裡,埃迪在那裡找到了他們。他向他們道歉,並說他十萬分地後悔,但他們最終也沒有再成為朋友,魯比則讓他走開。埃迪告訴我說他們住在一間沒有供電的破棚屋裡。”
她向她的山核桃樹走過去並靠著樹幹坐下。亞當也跟了過去靠著村站著。他看著坐在下面的她,想象著她多年來揹著這沉重的負擔是怎樣過來的。他還想到了他的父親,想到了他的痛苦和所經受的折磨,還有那一直伴他到死也沒能抹掉的心靈創傷。他了解了自己父親之所以崩潰的第一條線索,他不知道會不會在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