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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之後他便成了從犯。”
“我當時身在監獄,對吧。我嚇壞了。而且這事從來沒人知道,並沒有造成傷害。”
“埃迪也許不這樣想。”
“對,我不知道埃迪是怎麼想的。到我出獄時,他已經失蹤。你們全都走了。直到他母親的葬禮前我始終沒再見到他。他悄悄進來參加了葬禮,沒跟任何人講話又悄悄走掉了。”他用左手揩一下前額的皺紋,接著把手指插進油膩的頭髮裡。他面色黯然,亞當看見他瞥了一眼視窗,眼角似乎有些溼潤。“我最後一次看見埃迪是葬禮後在教堂外面他正要鑽進他的車裡。他匆匆忙忙。感覺告訴我,我從此再也見不到他了。他來這兒是因為他母親去世,我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回家。再沒有其他原因可以讓他回來。我當時站在教堂門前的臺階上,莉在我身旁,我們倆眼睜睜地看著他開車走了。我在那兒埋葬了我的妻子,同時眼看著我的兒子從此消失。”
“你設法找過他嗎?”
“沒有,沒真正找過。莉說她有個電話號碼,可我不想乞求誰。他顯然不希望跟我再有什麼聯絡,所以我也就不去打擾他了。我經常想起你,記得我曾跟你的祖母說要是能再見到你該有多好。不過我並不想花許多時間去查詢你們的下落。”
“要找到我們可沒那麼容易。”
“跟我聽說的情況一樣。莉偶爾與埃迪通通話,然後她會轉告我。聽上去好像你們轉遍了加利福尼亞州。”
“十二年裡我上了六所學校。”
“那是怎麼回事?他這是幹什麼?”
“多方面的問題。有時是他失了業,我們因為付不起房租而搬家。有時是母親找到了一份工作,因而我們只好搬往另一個地方。還有時是爸爸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對我的學校大為不滿,於是非讓我轉學不可。”
“他都幹些什麼工作?”
“他一度在郵局工作,直到最後被解僱為止。他威脅要告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堅持與郵政系統為敵。他找不到律師代理他的案子,所以就寫信罵他們。他始終有一張小書桌,上面放一臺舊打字機,還有好幾抽屜的檔案,那是他最珍視的財產。每次我們搬家,他都極小心地照料他的辦公室,他就這樣稱呼自己的書桌。他對其他的東西都不在乎,反正也沒多少東西,但他卻不惜以生命保護他的辦公室。我還記得許多夜晚我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入睡,卻聽見那臺該死的打字機整夜整夜地敲個沒完。他恨那個聯邦政府。”
“到底是我的兒子。”
“但我認為你們恨的理由不同。有一年國內稅務局找上了他,這事我一直覺得納悶,因為他掙的錢數都夠不上交三塊錢的稅。總之他為此而向國內稅務局宣戰,他就是這麼說的,而且這場戰爭一打就是好多年。有一年加利福尼亞州政府因為他沒有換新照而把他的駕駛執照吊銷,這一做法是對種種公民權以及人權的侵犯。兩年時間裡母親不得不開車接送他,直到他向那些官僚投降為止。他老是在給州長、總統、合眾國的參議員眾議員以及任何一個擁有辦公室和一班工作人員的政府官員寫信。他動不動就大興干戈,他們如果給他回信他就宣稱自己取得了一次小小的勝利。他儲存每封來信。有一次他跟隔壁鄰居幹了一場,起因似乎與一條陌生的狗在我家臺階上撒尿有關,他們倆隔著灌木樹籬互相破口大罵。他們越吵越兇,嘴上搬出的朋友的來頭也越來越大,後來雙雙都說只要幾分鐘就能打電話召來各種了不起的人物立即嚴懲對方。爸爸這時飛奔回屋,不出幾秒鐘就抱著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的十三封信返回接著吵。他大聲數著這些信件,還把信湊到鄰居的鼻子底下晃動,那個可憐的傢伙一下就癟了。這一仗到此結束。從此也沒再發生過狗來我家臺階撒尿的事。當然,那些信每封都是客氣地請他不要再來打擾。”
這個小故事講完時他們倆都在微笑,儘管他們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既然總是保不住自己的工作,你們大家是怎麼活下來的呢?”薩姆透過視窗凝視著這邊問。
“我不知道。母親一直在工作。她辦法很多,有時做兩份工。雜貨店的出納,藥店的店員,她什麼都能幹,我記得她有好幾次還做過待遇很好的秘書工作。後來我爸拿到了銷售人壽保險的執照,這成了他的一份永久性的兼職工作。我猜他對這工作挺在行,因為隨著我年歲漸長,家境也好起來了。他的工作時間可以自行安排,不必向他人打報告。這對他頗為合適,雖然他說他討厭保險公司。他曾經為作廢一張保單之類的事起訴一家保險公司,我對此實在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