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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氣,只要劃根火柴往他身上一扔他就會像顆炸彈一樣爆炸。斯德哥給嚇壞了。他睡不著覺,體重減輕。後來他開始給家人和朋友寫信,乞求他們施捨幾塊錢好讓他能有個他所謂的基督徒的葬禮。錢稀稀落落寄來的不多,於是他寫了更多的信。他寫信給牧師們和民權組織。就連他的律師也捐了些錢。
“當他的暫緩行刑令被撤消時,斯德哥已經攢了快四百元了,他已經做好死的準備。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薩姆眉飛色舞,語調輕鬆。他壓低聲音徐徐道來,興味十足地講述著細節。亞當覺得他講述的方式比他講述的內容更有趣。
“獄方有個寬鬆的規定,在行刑前的七十二小時內對探視幾乎不加限制。只要沒有安全危險,他們將許可那被處死刑的人差不多隨便做任何事。門口那邊有間裡面有桌子和電話的小辦公室成了探視室。在這種時候那兒往往擠滿各種人——奶奶姥姥,侄子侄女,表兄弟表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那些非洲裔的親戚尤其多。見鬼,他們把他們裝了滿滿一公共汽車運進來。那些以往花五分鐘時間來想一想這犯人都做不到的親戚突然間出來亮相陪他度過他最後的時刻。那場面快變成一次社交活動了。
“他們還有那麼一條規定,我敢肯定那是不成文法。規定允許探視時犯人可以進行最後一次夫妻同房。如果犯人沒有老婆,那麼無比慈悲的典獄長會允許他同女友來一次短暫的約會。讓情郎臨死前最後匆匆地享受一次。”薩姆順著臺子朝斯德哥瞅一眼,然後靠得更近一些。
“斯德哥在死監這兒是人緣比較好的一位,他想法子讓典獄長相信他有一個老婆一個女友,兩位女士都同意在他死前來與他團聚。而且是在同一時間!他們三人,一塊兒!典獄長據說也知道這裡面有鬼,但人人都喜歡斯德哥,再者他們反正就要處死他了,所以沒什麼危害。這樣斯德哥就坐在那小房間裡頭同他的母親、姐妹、表兄弟姐妹以及侄兒輩在一起,好大一群非洲裔,其中多數在十年裡連他的名字都沒提過一回,而此時當他進食他最後的一餐牛排和土豆時其餘人便全在一旁為他哭泣悲傷和祈禱。大概在離行刑還有四個鐘頭時獄方開始清場,把家屬們送往教堂。斯德哥等了幾分鐘,另一輛車把他的老婆和女友送到死監這兒。她們同警衛一起到達,被帶進前面的小辦公室,斯德哥正等在那兒,兩眼狂野,準備就緒。可憐的傢伙在死監已經呆了十二年之久。
“他們為這場會師搬進一張小帆布床,斯德哥和他的姑娘們上了床。警衛們後來說斯德哥的女人長得挺好看,警衛還說當時他們正議論她們看上去有多年輕。斯德哥則剛要跟他老婆或是他女朋友——是誰倒無所謂——行事,電話鈴響了。他的律師打來的。那律師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叫著說出了第五巡迴法院頒下暫緩行刑令的大好訊息。
“斯德哥當下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他手頭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幾分鐘之後電話又響了。斯德哥抓起電話,又是他的律師,這一回他在向斯德哥解釋這一暫時保住他性命的司法謀略時平靜多了。斯德哥表示了他的感激,接著便請他的律師把這訊息再保密一個鐘頭。”
亞當又朝右邊瞟了一眼,想知道兩者中是哪位律師在斯德哥行使他最後一次同房的憲法權利時打的電話。
“此時,首席檢察官辦公室已經告訴典獄長行刑暫時取消,按他們喜歡的說法就是流產。兩種說法對斯德哥來說無甚區別。他正在不停地忙著,彷彿這輩子他再也見不著女人了。出於明顯的理由,那小房間的門不能從裡面鎖上,所以奈菲在耐心地等了一陣之後,便輕輕地敲敲門請斯德哥出來。他說,斯德哥,該回你的囚室了。斯德哥說他再要五分鐘就好。不行,奈菲說。拜託了,斯德哥哀求著,接著突然間裡面又傳來響動。於是典獄長朝警衛們咧著嘴笑,警衛們也朝典獄長咧著嘴笑,接下來的五分鐘,儘管那張小床嘎嘎吱吱震得那小房間山響,他們只是低頭端詳地板。
“斯德哥終於開了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就像他是世界重量級拳王。警衛們說他對自己在床上的表現比對被緩刑還更滿意。他們很快送走了那兩個女人,原來她們其實並不是他的老婆和女友。”
“她們是誰?”
“一對妓女。”
“妓女!”亞當的聲音太高了點兒,引得那邊的一個律師瞪了他一眼。
薩姆靠得太近,鼻子幾乎伸進了視窗。“是啊,本地的妓女。斯德哥的兄弟給他安排的。還記得他辛辛苦苦募集的那筆安葬費吧。”
“你在騙人。”
“是真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