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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標。見鬼,我是指他們把聯邦調查局的電話錄音放給陪審團聽了。你應該聽過的。他們在法庭上安裝了擴音器,把錄音機放在陪審團前的一張桌子上,好像那是一顆未爆炸的炸彈。然後就聽到道根在電話上對韋恩·格雷夫斯的講話,他的聲音有些刺耳,但很清晰。他講了炸掉馬文·克雷默辦公室的種種理由,並且誇大其辭地說他將派遣他的小組——指的是我——到格林維爾去照管有關事宜。錄音帶上的聲音聽上去就像地獄裡的鬼叫,陪審團仔細地聽著每個字,顯然留下了深刻印象。接下來自然還有道根的親口證詞。假如我在這種時候上去作證,試圖讓陪審團相信我並不是壞人,肯定顯得十分滑稽。麥卡利斯特能把我活吃了。所以,我們決定我還是不應上臺。回想起來,那一決定是錯誤的。我應該出來講話的。”
“不過,你是在你的律師的勸告下才沒去講的。”
“聽著,亞當,你如想以協理不力為由攻擊凱斯,還是趕緊算了吧。我抵押了我所有的財產,支付凱斯很高的報酬,而他也是盡職的。古德曼和泰納很早就曾考慮過追究凱斯的過失,但他們發現他作為代理律師沒有任何失誤。你就別再動這個腦筋了。”
庫貝法律事務所的凱霍爾檔案中起碼有兩英寸厚是對凱斯的代理所做的研究和記錄。審判時法律顧問的協理不力是死刑上訴常用的論據,然而在凱霍爾一案卻未能派上用場。古德曼和泰納對此案進行了充分的討論,長篇的備忘錄在芝加哥他們的第六十一和第六十六層的辦公室之間傳來遞去。最後一份備忘錄宣稱凱斯在審判中表現上乘,無懈可擊。
檔案中還包括薩姆寫的一封長達三頁的信,明確表示不容許任何人向凱斯發難。他保證決不在這樣的訴狀上簽字。
然而,這都是七年前寫的,當時死刑還是一個遙遠的可能。如今情況不同了。事實需要重新挖掘或者甚至加以杜撰。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有根稻草就得抓住。
“凱斯如今在哪兒?”亞當問。
“我最後一次聽到的訊息說他在華盛頓找了一份工作。大約在五年前他曾給我寫了一封信,說他已不再開業。我們輸了官司對他是個相當沉重的打擊。我想,我倆誰也沒料到結果竟然這樣。”
“你沒料到你會被定罪?”
“沒好好想。你知道,我已經打贏兩次了。而且第三次審判時我的陪審團中有八個白人,或者我該把他們稱為盎格魯裔美國人。雖然審判進展不妙,我想我還是不信他們會真的給我定罪。”
“凱斯呢?”
“哦,他是很擔憂的。我們絕對沒有小看這次審判。我們花費了好幾個月的工夫進行準備。在我們準備的那段日子裡,他顧不上其他的客戶,甚至也忽視了他的家人。麥卡利斯特幾乎每天都在報紙上信口雌黃,而他談得越多,我們就越努力地作準備。他們公佈了候選陪審員名單,總共四百人,我們用了好幾天對這些人進行調查。他的審前準備是無可指責的。我們並不天真幼稚。”
“莉告訴我你考慮過潛逃。”
“哦,她告訴你了。”
“是的,她昨晚說的。”
他把下一根菸在臺子上磕了磕,然後欣賞了一會兒,好像這會是他最後的一支菸。“是啊,我是考慮過。在麥卡利斯特盯上我之前,我幾乎過了十三年的自由人生活。第二次審判結束我回家時是四十七歲。四十七歲,我已經兩次被陪審團無罪開釋,所有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我很快樂。生活走上了正軌。我務農之餘還經營一個鋸木廠,依然進城喝我的咖啡,每年選舉都去投票。聯邦調查局監視了我幾個月,不過我看他們也漸漸相信我已經不會再去搞爆炸了。時不時有個別討厭的記者來克蘭頓問些問題,但沒人理會他們。他們全是來自北方,笨得要命,粗魯無知,而且他們從來呆不長。一天有一個記者來到家裡,賴著不走。我沒去取獵槍,只是把狗放出來咬他的屁股。他從此再沒回來過。”他忍俊不禁,暗自輕笑,把煙點起來。“在我最不著邊際的夢裡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如果我稍有預感,看到一點點兒蛛絲馬跡顯示出會有這樣的事臨到我頭上,我也在多年前就跑掉了。那時我是完全自由的,懂嗎,不受任何限制。我可以逃到南美,改名換姓,銷聲匿跡,潛逃上兩三次,最後在聖保羅或里約熱內盧定居下來。”
“就像孟其爾那樣。”
“差不多。你知道,他們始終沒抓到過他。他們從來就沒抓到過幾個潛逃的納粹。我此刻本應住在一棟可愛的小房子裡,說著葡萄牙語並且嘲笑著像大衛·麥卡利斯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