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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的路,是真正的農村,那裡有一片一片的莊稼,和連綿的山。姥爺家共有三間房,前後有菜園,我們一家三口住了一間,姥姥和姥爺住一間,由於住的遠了,老爸每天只能騎車跑很遠的路去上班,我媽在家幫忙做些農活,日子過的倒也悠哉。
我漸漸的忘掉了那件事,因為在這裡,我終於可以自由的和小夥伴們一起出去玩,捉蜻蜓,捉蛤蟆,爬樹,摘榆樹錢,爬山,偷玉米,玩泥巴,鑽苞米跺……
我敢保證,在現代科技中長大的孩子們,是絕對體會不到那種大自然中的樂趣的,不會有人整天看著你,不許你這,不許你那,你不用去想週末的補習班,不用去愁明天的鋼琴課,也沒人逼你學舞蹈,也不必擔心自己會變成小四眼,更不必害怕弄髒衣服回家會捱揍,因為每個孩子都是髒兮兮的,大人們也完全不當回事。
雖然那時候我們連電視都不知為何物,但那種發自內心的歡樂,是如今生活在都市裡,生活在科技構建的鋼鐵叢林中的我們,永遠遺失了的美好。
只是,我脖子上從此掛了一塊荷包,裡面據說是姥爺請的一道辟邪的符,手腕上也多了一塊碧綠的玉,用紅繩栓在我的手上,那玉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已經磨的非常圓潤光滑,上面隱隱有一道黑紋,仔細看去,就會覺得那是一道黑氣,彷彿在裡面緩緩流動。
對了,我的胸前好像也總是有幾道七扭八歪的毛筆畫的姥爺所說的符,我卻什麼也看不懂,只是覺得畫了好多**道在胸前,覺得很彆扭,姥爺說了,我每個月都會有幾天特殊的日子,所以必須畫道厲害點的符,平時就用不著了。
還有,姥爺特別叮囑我,我去哪裡玩都可以,只是村口那棵老槐樹,絕對不允許我在入夜後到那裡去,爸媽也告訴我千千萬萬要聽姥爺的話。
然而那時的我,卻從沒有真正的把這些放在心上,只是我從小就是個比較聽話的孩子,所以在姥爺家住了一年,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直到姥姥去世的那天所發生的事,才終於讓我知道,我原來真的天生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我有一雙陰陽眼。
姥爺說,這是我的宿命。
第二章躲星和犯呼
也許會有人問,你姥爺究竟是幹什麼的啊?難道民間傳說中會走陰過陽,驅鬼畫符的陰陽先生?
這裡我要交代下,其實,我姥爺在當地倒也是挺有名的,不過他的職業並不是陰陽先生,而是一個……收電費的。
記憶中,姥爺常常手裡拿個黑皮包,皮包裡放著一支鋼筆,一個小筆記本,一打零錢票子,挨家挨戶的收電費,這時候我總是會屁顛屁顛的跟在姥爺身後,就跟收保護費似的,感覺很是威風。
遇到停電的夜晚,我就會很興奮,因為姥爺會拿起院子裡一根長竹竿,帶上我,走到村頭那個全村唯一的電閘那裡,輕輕一捅,村子裡立刻亮堂了起來,讓我很是羨慕,以為姥爺是無所不能的。
而且在村子裡,姥爺是最有文化的,據說姥爺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太姥爺,在解放前是個當地頗有資產的小地主,早年也做過幾年的陰陽先生,所以姥爺多少也學了些太姥爺的本事,而姥爺小的時候上過幾年私塾,所以村子裡誰家有了大事小情,都是姥爺來出面操辦。不但如此,姥爺還會講很多故事,各朝各代的歷史名人,民間各地的風土人情,甚至傳說中的狐鬼神怪,姥爺講起來都是滔滔不絕,形神兼備的,一度讓我很是疑惑姥爺是不是個曾遊歷四方的說書先生。
不過,姥爺還有一個副業,在當時的農村,確實有些事需要有個特殊的人來做,比如某家有老人去世了,東北這裡通常都會說老人老了,這時就要找陰陽先生給主持操辦,而姥爺就是當地這種事情的主持者。
在東北的舊習俗裡,在死者的彌留時刻,死者須穿上壽衣。需貼身穿白色的襯衣襯褲,再穿黑色的棉衣棉褲,最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長袍。整套服裝不能夠有釦子,而且要全部用帶子繫緊,這樣做是表示“帶子”,就是後繼有人的意思,而且衣服上不能有口袋,避諱“袋子”這個詞,為的是不讓死者帶走任何一代人。
在死者的頭上要戴上一頂挽邊的黑色帽,帽頂上縫一個用紅布做成的疙瘩,用來驅除煞氣,人們認為這樣做對子孫是吉祥的。壽衣一定要是傳統的式樣,哪怕改朝換代、時過境遷,平時再也不穿民族的傳統服飾了,等到臨死的那一天,也還得要恢復原來的裝束。因為按照傳統的觀念,人死之後就要去見遠古的老祖宗,如果老祖宗認不出自己的子孫,不讓他認祖歸宗。
老人氣斷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