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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兩個傢伙仍在那裡做著爭執。世界上沒人能被另一個人說服。
死啦死啦:“……殺上癮了的總要被人殺,就像現在地日軍。錯一定輸給對。年青總會取代年老,只要它真的年青。我不喜歡盛氣凌人,可你我其實成了朋友。我敬重中正公,那也犯不上就美化我黨。我不瞭解共黨,可不能因為不瞭解就大開殺戒——總算從殺場上退下來了,能象人一樣想事,我就這麼想,死是可以的,可不要弄得像你一樣衰老。”
虞嘯卿咆哮著,拳頭就快頂到了死啦死啦臉上:“衰老?!”
拳頭變了指尖,指著我和張立憲,我全身的汗毛孔都快要被他嚇了炸掉,我忙乎著把剛掏出來的刀子縮回袖筒。
虞嘯卿:“看看他們!這樣的青年我們有百萬之眾!衰老?!”
死啦死啦看著我和張立憲嘆了口氣:“所以更加……你們來地時候是少年,不要做了老頭子出去。”
我倒沒什麼反應,我心思也不在這上邊,張立憲發夢一樣點了點頭,那可讓虞嘯卿更加生氣。
虞嘯卿:“老頭子……幾年來拿命相護地東西,你就給了這三個字。”
死啦死啦:“到頭了,會年青起來的。否則這麼好些人死得真就全無值償了。我們會等來個想不到地東西,它終究會比我們好,沒有這個,我死到臨頭又如何笑得出來?……噯,有煙嗎?”
剛被虞嘯卿嚇了一跳,現在又被他嚇了一跳,我正盯著虞嘯卿氣鼓鼓的背影,我的袖口伸著刀尖,而那傢伙衝我們捏著兩隻指頭。
我和張立憲都搖頭。
虞嘯卿:“你確實是死有餘辜。”——但他仍然摸出一隻皺巴巴的煙扔給死啦死啦,那還是在車上張立憲給他的,因我的火柴劃不著而倖存了。
死啦死啦:“怎麼咬得全是牙印?”
虞嘯卿冷冰冰地伸手討還,死啦死啦當沒看見,又衝我撮指頭:“你肯定有火柴。”
我還不如給他一刀得了,火柴在我握刀的手那側,他們看著我怪彆扭地用另一隻手把火柴掏出來。我把火柴遞了給他,他伸了手來接,我看著他脖子上那發廢子彈在燈光下跳躍和閃光。
那傢伙在耳邊搖了搖,聽裡邊還有多少內容:“歸我了。”
我們也不吭氣,我們都知道那火柴劃不燃。然後他抽出一根,動作幅度很大,擦的一下,一團火焰在他手上燃起,他點著了他的煙,拈著那根火柴等著它成為灰燼。我們從最初的訝異中恢復過來——也許是在我身上已經烘乾了?我這麼想著,直到我看見虞嘯卿怪誘人的後脖梗子——虞嘯卿也在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團火,一個完全無防備的身影。
死啦死啦:“我們是不是要假裝我很該死?假裝我死得很壯烈,是戰死的?”
他在眼角里瞟到了我的異動,我已經猛撲了過去,一切順利,原來就這麼簡單,我箍住了虞嘯卿的脖子,把那把估計被張立憲拿來什麼都削過的刀子對準他的動脈。
我:“我不是要傷你!只是要你送他出禪達……”
虞嘯卿的最初反應比我想象的慢得多,他幾近木訥地看我一眼,好像在等著我把話說完,然後他抓住我那隻持刀的手,拿脊背推著我往牆壁上猛撞了一下,也許被坦克撞一下更痛快一點,我一口氣岔在那裡,整根脊推倒好像成了幾截,然後我被他一個過肩給摔在地上,持刀的手還被他抓在手裡……根本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我天旋地轉地看著我的頭頂。虞嘯卿看著我,一邊擰著我的手腕,要讓我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把刀給放下,他的表情複雜得有點悲傷。張立憲正一臉茫然地湊過來,得啦得啦,用不著他來幫手他家師座也穩贏了,我只要知道他會好好地對小醉。我的團長坐在那裡,居然就沒動過,也不知是非得看著火柴燒完還是看我們的雜耍。
虞嘯卿:“……你還是要跟著他?”
我:“從來就沒人跟過他。我們都只是受夠了渾渾噩噩,還有你習慣了的顛倒黑白。”
虞嘯卿於是更使勁地擰我的手:“撒手吧。我當這事沒發生過。”
於是我更加緊緊抓住那把可笑的小刀。儘管手腕被擰著,虞嘯卿也許拿手指都能把它從我手裡彈倒地上。虞嘯卿嘆了口氣。抬起了腳,打算把我的整隻手從手肘上踩斷——他不喜歡輸。於是我萬事皆休地看著我的團長,火焰已經快在他的手上燃盡,萬事皆休。
虞嘯卿那隻腳一直沒踩下來,最後輕輕落在我的身上。我瞧了他一眼,瞧見他一臉的空洞。
瞪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