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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在我們後邊,讓司機把車停了,一勁地摁喇叭。
死啦死啦:“林副團長,孟副官,上車!入城公幹!”
於是阿譯連湯帶水地被人從坑裡扒拉上來,連換衣服的時間也沒給他,說白了也沒那麼些整套軍裝給他換。死啦死啦不耐煩,雖然沒開車,可摁喇叭催命的功夫比司機還得遠為嫻熟。
我:“你鬧鬼啊?”
死啦死啦:“師座副師座昨天應承了的東西,久恐生變。”
我:“他現在瞧你生氣!”
死啦死啦:“東西還得要。走啦走啦。”
司機就發動了車,讓阿譯湯湯水水地仰在後座上。
我們的車與路邊一個傢伙相錯而向,那傢伙便猛醒了,掉頭追我們的車子。
我聽見身後的譟動,我回了頭,看見迷龍揮著拳頭哇哇大叫著,儘管明追不上了,丫還抬頭撅腚地猛追著,“……孟煩了,死剁頭的!把你老子拿回去!老子不要啦,還給你!”
我哈哈大笑起來,結果往下他嚷嚷什麼沒聽清了,並且那傢伙也知道追不上了,停下來對著我們的車甩土坷垃。
我只好問阿譯:“喊什麼?”
阿譯:“迷龍說,沒招他,沒惹他,你爹一大早把他門敲開了,甩他個大嘴巴子。”
我又一次笑得只好拍打自己早已經痛了的肚子。
我有了爹,有了娘,有了家事,如果脫下這身衣服,我知道我立刻會去跟誰過到一起。再見虞師座,小太爺要過日子。
車在禪達的街頭停下,禪達隨著虞嘯卿所說的攻勢臨近,越來越厲兵秣馬。
死啦死啦:“煩啦,下車。”
我有點發愣:“幹啥?”
死啦死啦:“我去要飯,虞師座瞧見你會更生氣,有林副團長在就好。”
我:“……那你叫我來?!”
死啦死啦:“哪個白痴前天拿枝上了彈的槍頂著自己老爹呢?”
然後車就走了。我愣了一會兒,慢悠悠地晃向迷龍家。
雷寶兒在門外玩兒,迷龍拿彈殼給他做的玩具終已做成,並已成為他最近的歡愛,我伸了隻手過去。
這小子現在學得猴精,看我手伸過來便一嗓子:“爸爸。”
其實我不是要幹那種渾事,我摸了摸他的頭,塞了點兒剛買的糖給他。
我進院,迷龍家的煙囪在冒著炊煙,迷龍老婆正端出幾樣簡單的小菜。
我鞠了個躬,迷龍老婆的樣子平淡得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像是我們從沒平白地就往她的三口之家又塞進來兩個人和一堆的麻煩,那真是讓我……只好儘可能恭敬地鞠個躬。
我:“嫂子。”
迷龍老婆:“來啦就正好吃飯。”
我:“迷龍哥……怎麼回事?”
迷龍老婆:“沒事的。他一向就打雷樣的動靜,你知道的,總是他錯。”
我只好又鞠了一躬,“謝謝嫂子……忍著這些破事。”
迷龍老婆就快樂地笑了,“別心事太重了。我今天都快笑死了,可算有個人治迷龍了——你爸爸在堂房。”
我早看見了,堂房大堂餐桌邊坐著等飯的一個,暈暈地拿本書,也不看,垂了頭打瞌睡,我慢慢地走過去,在我邁過門檻時,老頭子醒來,抬頭便瞪著我。
我父親:“出去。”
我愣在那。我母親從裡屋出來,看見我,想過來。
我父親:“你不要管——出去。”
於是我出去。
我出門,雷寶兒看見我就跑開了,但是他發現我只是在門外找個地方,直挺挺地跪下,便又戳那看著我。
我的父親很快就出來了,還拿著那本永遠不會看的書,他說:“你礙了我家裡人過路——滾吧。”
我就起身,過了整條路,然後朝著迷龍家的院門跪下。
我父親已經轉身回去。
天高雲淡,過路的禪達人訝然地看著一個跪在路邊的軍官,這個傢伙拿了一塊銀元,和對面拿鏡子的雷寶兒在玩一場看誰能把陽光折射進對方眼裡的戰爭。
我被瞪煩了的時候便轉頭對禪達人皮裡陽秋地笑笑,如我所料,他們立刻被嚇跑了。
可不,我不知羞恥。從前在家犯了錯,父親會用一切辦法來讓我覺得羞恥,直到有一天我再也不覺得羞恥。
一個成年人的影子映在我身後,雖然和雷寶兒玩得正高興,我也只好回頭,迷龍老婆拿了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