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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尾巴,最糟糕的部分。
龍文章放下了桶,鑽進了桶裡,我們瞪著那小子又做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看了看我們,把頭也浸進了那黑漆漆的液體裡。
黑色液體上冒著那傢伙在裡邊呼吸造成的氣泡。迷龍拿著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槍做了個刺殺的姿勢,當然,現在那還只是半真半假。
那傢伙再冒出頭來時,已經完全成為一個黑色的人,他抹了抹臉,笑了一下,齜一口白牙,露兩個眼白,笑道:“像黑夜一樣,摸著黑走黑林子。”
那個黑色得像妖異一樣的生物從油桶裡跳出來,像狗一樣抖擻著身子,甩得我們一身黑點子。他做著請君入甕的手勢-往下到我們。
那玩意臭得讓人想嘔吐——我們一個個鑽進去,把自己浸進去。
他弄了一桶臭哄哄的東西讓我們鑽進去,當出來時我們足夠嚇死自己的老媽。我慶幸我的父親不在,否則他一定會說我有辱門庭——辱及了我從來不曾覺得光耀的門庭。
我們一個個鑽出來,站在那兒,一個個淌著黑水,不知所措——連郝獸醫也沒曾被放過。很難形容這樣的一支軍隊,光著裸著,黑得象黴爛了的樹皮,原始得如同上古洪荒,身上掛著臨時湊就的背具、彈袋,手榴彈用繩子束在脖子上,刺刀綁在腰上,我們儘可能地均分了來自死人的武器,讓每一個人都有可用的傢伙,有人操著一頭粗的樹棍。
而龍文章在整理自己的李恩斯菲爾德步槍,“走啦走啦,活人就得有動靜,活人去打仗。”
不辣發牢騷:“他媽光著。”
龍文章文縐縐地說:“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大老粗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和阿譯幾個聽得懂的,我們要很久以後才明白他那八個字有夠多貼切。
於是我們出發。
我們一群山魈一樣的東西,以一個散兵隊形在林中推進——帶隊的龍文章顯然深諳軍事,儘管他罕有使用軍事術語。斥候,主隊,側翼和後方都被他用這區區二十二人照顧到了。指揮我們的人是個謎團,他肯定打過很多仗,從來不用軍事術語,卻兼顧諸種戰術細節,只有戰場上泡出來的人才會這樣。但是他比阿譯還可惡一百倍——比阿譯可惡一倍的人就該處決了,我覺得。
迷龍拿著那支布倫式輕機槍,最有殺傷力的武器派給了他,但他不滿意,他在自己身上抹了一把,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他加倍地不滿意。
康丫抱怨道:“我餓了。”
迷龍把手上的東西抹到樹上,說:“我快吐了。我好像剛跟茅坑打過仗。”
我提醒他,“那你肚子裡也得有東西吐。”
康丫有了聲援,於是加倍抱怨,“他吃飽了來的。可我們呢?啃樹皮也得給點空兒啃吧,就這麼走啊走的。”
他沒吃東西來的,他那車不光沒油了,連個食物渣也找不著。綜合英軍對我們的態度,我認為那車是偷來的——可是這要緊嗎?
我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到別地方,“吃的待會兒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他要帶我們去哪兒?”
有我這樣煽火,迷龍立刻開始衝著前方的龍文章大叫:“喂,這黑七麻烏的,我們也黑七麻烏的,你要帶我們上哪兒?”
龍文章的回答簡直是敷衍,“前邊。前邊。”
我提高嗓門說:“往哪兒走不是前邊啊?”
龍文章還是敷衍著,“前邊,前邊。”但我倒是提醒他了,他衝著我叫:“傳令兵,上前邊來,你不該離開我三米之地!”
誰去他那兒呀?走得不知道什麼叫累似的,還是一個易受攻擊的角度。我裝沒聽見,繼續跟迷龍他們低語:“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混蛋。混蛋,八嘎。”
康丫說:“以後咱就叫他八嘎。”
龍文章還在叫:“傳令兵!”
我裝沒聽見,“不,八嘎不夠,他叫死啦死啦。”
迷龍點頭,“死啦死啦好,我整死他。”
我們前邊走的郝獸醫回過頭來,看了看我,“煩啦,你在想什麼呢?”
“你脖子擰回去朝前瞅,別閃了老胳膊老腿。前邊那是損家他祖宗,叫個死啦死啦。”我用下巴指指龍文章。
龍文章提高了嗓門,“傳令兵!立刻過來!”
這回我聽見了一聲槍栓響,我前邊的弟兄們可倒好,齊刷刷閃開,露出那傢伙抬槍對著我。我旁邊的迷龍還夠意思,站我旁邊,像我一樣陰沉地看著他,說“我整死他。”
“只好當你說笑啦。”我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