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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點怒容,對橫山發的,而不是對挑撥離間的我們:“快回去好了!回去好了!千萬不要再來了!跟你們說我討厭他嘛!屁大點事也要跪,毛大點事也開哭,要討飯他那腔調開口就變肉餅子!烏用場派不上還要分走我一半食!”
我們不再說話了。陪著他走吧。
他討厭橫山,可他現在得這麼做。要不然,用他的湖南話說,不得過。
我和阿譯後來就站在街頭,看不辣要飯。我們在這也許有好處的,我們在這,上次趕過他的那個花子頭兒猶豫再三沒有過來。而不辣蹦著跳著,涎著笑著,有時有,有時沒有。飯是討得離我們越來越遠。
不辣愛蹦,蹦得離我們越來越遠。那是下意識地,他已經徹底地遠離了我們,也許還念點舊情,但他已經徹底厭離了我們所在的世界。
我和阿譯互相看了看,我和阿譯都明白。如果讓我們也像不辣那樣粗魯和一無所求,說不定我們也蹦在他的身後。
後來一輛車停了下來。就停在我們面前,車上的軍官下來,向我們敬了個禮——這時我才發現他是小猴,不過這會他讓我們覺得很陌生,因為我們熟悉的是他對張立憲和餘治的那張臉,現在他拿出的是一張師直對下屬團的臉。
小猴:“我師公務。讓你們去一趟。”
我們訝然得很,著實訝然得很。
我已經訝然得出了聲了:“我們還有什麼公務?”
小猴便多給了一句,那多半還是看張立憲的面子才說的:“師座從前沿回來了,正在西岸江防候你們。”
我瞧阿譯,發現阿譯也在瞧我。他是屁都不敢放一個地。那我放:“候我們?候我們幹什麼?”
小猴:“不是候你們,是候龍團座和你。”他已經不耐煩起來:“上車。”
於是我上車,我最後看見的是站在那裡茫茫然地阿譯,還有更遠處笑嘻嘻衝我敬禮的一個叫花子。
車又一回停下,死啦死啦正一臉吸毒鬼相地站在迷龍家對街賣呆。
小猴又一次地下車敬禮:“龍團座。師座有請。”
死啦死啦詫異地瞧著車上的我,我向他大做詫異的表情和手勢,他倒是沒我那麼多廢話,徑直就上了車。
然後我們行駛。
我又一回地毛骨悚然,原來師裡比我們還了解我們的蹤跡。
第四十一章
車在山野中駛行,這是西岸。但不是我們熟悉的西岸。
它沒有我們習慣地硝煙味道,反倒是越來越曲徑通幽。偶爾我能從林葉間掃見並不豪華但是清雅的山間小築,看得到火山石切築的院落,也聞得到硫黃的熱氣。
我一直在左顧右盼,有時就把手在死啦死啦眼前晃晃,他大概是嗑過太多藥了,這些天總有些睜眼瞎子才有的表情。後來我瞧見叢林裡有若隱若現的崗哨。
早聽說西岸有火山,天然溫泉可以讓人解乏甚至忘憂,我立刻生了帶小醉來散心的念頭,這個念頭更立刻地打消了,這裡有崗哨,是隻有高官才能來的平民禁地。
車停下了,我們木然瞧著那片林子,它倒是蠻合適我們打日本人伏擊或者日本人打我們伏擊的——這是我們下意識的想法——然後我們跟著小猴進了林子。
林子裡圍著樹,用軍用帆布扯了幔子,小猴把我們帶進的是這裡。
小猴:“更衣。”
幾塊大白毛巾拿了過來,我們真是很久沒見過這麼白的毛巾了,伺候我們更衣的是軍人,可我們聽見很遙遠地傳來女人的笑聲。我終於開始有點赧然,不是因為脫,便脫作光屁股也沒什麼,是因為白毛巾襯在我們身上根本就是兩個乾坤。
我小聲地:“虞嘯卿這娃終於成唐基了。”
死啦死啦瞄了眼,小猴他們離我們很遠——看叫化子的爛黑皮襯在白毛巾上並不是多有趣地事情,於是他也哼哼哈哈地回應:“你說娘們?虞嘯卿再掉也掉不到這個地步。”
我:“走著瞧。”
死啦死啦:“走著瞧。”
小猴已經近來:“師座有請。”
於是我們就去見師座,跟上回裝在一架破飛機裡摔在緬甸一樣,上回裹的是花布,這回裹上白毛巾。
穿過那些迷宮一般的叢林小徑,很遠我們就看見虞嘯卿坐在一潭熱氣蒸騰的水眼裡,一個人,周圍並非沒有軍人。但離得他很遠——不僅是距離上,也是心理上——現在他那股子拒人三尺之外的氣場越來越強了。他低著頭,瞧著蒸汽裡飄著的一片樹葉,一樽大托盤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