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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謀劃、做發財夢的時候,他們就聊作戰的場面,回憶他們在各個牢房和監獄的時光。那是他們幹此買賣所付出的代價。他們瞭解不同的牢房、監獄分割槽以及看守的情況。我已經有足夠的虛假背景材料,上面記載著我嚴重刑事犯的罪證,以此表明我如去坐牢一定會是一條硬漢,沒有一點畏懼。但是我從來沒有表明過我蹲過牢房,因為我不瞭解監獄的情況。如果說出那樣的話很容易被挑出毛病。如果你蹲了3到5年的牢,你才瞭解看守——哪個看守是什麼等級,瞭解同獄犯人,哪個犯人待了15到20年,哪個犯人現在還沒有出獄。這夥匪徒熟悉隱語和俚語。人人都對那種關係、那種時光記憶猶新。

我的看法是:如果沒有必要說你於過什麼事,你就不要說。這夥人在談論他們獄中的情況時,我就像個普通市民一樣只在一邊聽著。

吃午飯時,有人會出門弄點中國食品和“英雄”三明治。到了4點半或5點左右,他們就分散,回家和家人一起吃晚飯或幹別的什麼事。晚飯後他們返回到大街上開始搶劫活動,或者逛夜總會,或者於他們要乾的事。

每逢星期二,我們就到薩利俱樂部吃午飯。薩利是個老資格的黨徒,是科隆坡家族的一個頭目。他在十七大道上有個交誼俱樂部,離吉里的商店不遠。我們有時候聚集到他那裡,和吉里那裡兩處分度時光。但是,每個星期二下午,薩利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招待我們一夥共有8人,連同他自己的,加起來大概有18到20人。他有個井井有條的廚房,燒肉丸子,還有義大利通心麵條、香腸、辣椒等應有盡有。因為有這樣的午餐,我們要設定一張長的摺疊桌。整個下午,我們就坐在桌旁吃午餐,喝的是薩利自己家中制的紅酒,大家一起吹牛皮。

我白天大部分時間就這麼跟著他們轉。我要在10點和11點之間趕到俱樂部,整天都和這幫傢伙混。到了下午快完、接近傍晚的時候,我就回到寓所,可能小睡個把小時,然後起來淋浴。大約9點鐘時候,我就出門趕到我們碰頭的地方。有時候我回到布魯克林,有時候在曼哈頓一帶溜達;有時候和他們一道,有時候一個人到一些地方。這些地方的人透過那一夥而認識了我。

儘管我們在各個夜總會溜達的時候,大家談的仍然總是搶劫詐騙的事,或是正在乾的、或是即將要乾的。他們靠的是腦袋瓜子為生,因此,他們的腦袋比普通人要用得更多。他們腦袋一刻也不停地在轉動。一個人無論怎麼有錢,總還嫌不夠用,要麼是盛宴,要麼是饑荒。他們的計謀有一半是落了空的,一無所獲。尤其糟糕的是,他們還要受控,這樣要麼要破他們的財,要麼就坐大牢。可是這並不會使他們的頭腦清醒。無論是對於他們的失敗,或是提出的那些浮躁的行動計劃,他們都沒有舒暢的時候。他們照幹他們的。

一個不顯眼的黨徒名叫維尼,也在吉里商店裡混。他身體過胖,心臟不好。他吃了幾片藥——可能是硝化甘油。有一天下午,大家都在玩牌。這一局很難分勝負,好幾個人在賭。與此同時,他們還在聊著夜晚偷一戶住宅的前景。那戶人家在新澤西的巴的納。

突然間,維尼跌到了地下,呼吸很困難,手緊緊地抓住胸口。

“喂,大夥兒看,”我說,“維尼出問題了。”

沒有一個人動一動,他們繼續玩牌。維尼在喘氣,在抓胸口。他們還是玩他們的。

“他心臟病發作了!”我一面叫一面往他那兒走。“我們得馬上把他送到醫院去!快!誰來幫幫我一道送他去醫院!”

“噢,他老犯那毛病,”一個傢伙說,“他常發作,沒什麼,吃幾片藥就會好的。”

這種情況常常發生,在這樣的場合我想順著那一夥人。但是,我仍然有自己的道德觀。

我不能眼看著他死。我設法扶他起來,扶他出門上我的車。我駕車去了急診室。幾個小時以後,他出來了。他說:“我的藥用完了。”

我們返回到吉里店鋪。他們還在玩牌。有人說:“不錯吧,我們對你說了,他會好的。”

天天這麼跟那夥人混起來倒也容易。大部分時間顯得很無聊。他們雖然在學術上一竅不通,但是在城市環境中他們有巧妙的生存能力。就在日常生活的表面下,總有某種潛在的東西,可能會使我出差錯。我一方面時時在頭腦記住所發生的有關情況好向聯絡特工彙報,同時我還得保持警惕,以免跌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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