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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個不出門的老人耳朵裡?
孫玉亭嘴對著母親的耳朵說:“媽,那是迷信!”他媽不管迷信不迷信,繼續用微弱的聲音堅定地說:“你們把劉玉升叫來!我夜裡夢見一隻白狗,在我肚子上咬了一口,早上起來就疼開了……”
怎麼辦?是不是去叫劉玉升來“捉拿”這隻該死的“白狗”呢?
兄弟倆大眼瞪小眼。
孫玉厚無可奈何地說:“那就去叫劉玉升吧!”
“你也相信這神神鬼鬼?”玉亭瞪住眼問他哥。“也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孫玉厚含含糊糊說。“我不能做這事。我歪好還算個共產黨員哩!”玉亭在這方面的原則性是不可動搖的。
孫玉厚嘆了一口氣說:“那你回去,讓我去叫劉玉升,不要牽連你……”
本來,孫玉亭堅決反對去叫“神漢”劉玉升。但這是他母親的要求,他無法用革命道理說服這位糊塗的老人。玉亭只好怏怏不快地離開這個即將發生“是非”的地方,拖拉著兩隻爛鞋趕緊回田家圪嶗去了。
玉亭走後不久,孫玉厚老漢就起身去前村請劉玉升……關於劉玉升的情況,我們過去了解甚微。我們只知道他是已改嫁到石圪節的王彩娥的親戚;並且在王彩娥和孫玉亭的“麻糊事件”和金富強佔她在雙水村的窯洞兩次關鍵時刻,他及時去向親戚通風報信。至於他和王彩娥究竟是什麼親戚,連雙水村的人也不太清楚。
這劉玉升小時候出天花時,落下一臉坑凹,人們也叫他“劉麻子”。他倒也不忌諱這個綽號。
劉麻子身板乾瘦,一風能吹倒,勞動行裡實在不行。他老婆神經老早就不大對勁,瘋瘋魔魔的,頭髮經常亂得象個喜鵲窩,胸前衣服上的垢痂積了有一銅錢厚。兩口子生了六個兒女,加上劉玉升勞動不行,光景日月在雙水村也算得上最為爛包的一家。大集體時,分糧按工分人口二八來開成,雖然要出點糧錢,但吃飯問題也和村裡其他人家一樣,沒什麼高低之分,勉強能維持一家人的性命。
但實行生產責任制後,全村大部分人家光景都已好轉,劉玉升的光景卻不如集體時候了!
反正總得要尋個生計。
一年前的某一天半夜裡,鄰居田海民和媳婦銀花突然被隔壁傳來的幾聲毛骨悚然的嚎叫聲驚醒了。他們分明聽見這是劉玉升的聲音。
第二天,劉玉升自己證實,那嚎叫聲正是他發出的。他瞪著一雙恍恍惚惚的眼睛,對雙水村某些年老的村民講,他昨天晚上下了一回陰界。他說他在睡夢裡到了地下一個洞中,看見了許多陰界的大官。有個坐在中堂的戴花鏡的老漢就是閻王爺——他面前放一本生死薄。
閻王對他說,陽界你們那一帶沒人管生死,我叫你下來,封你為“黑虎靈官”;誰要死,你先替我審查一下。領旨以後,一個小鬼還領他在陰界轉了一圈;村裡過去死過的人他都見了,這些人在下面各做各的事。他點出了雙水村許多亡故人的名字:金老先生和他的兒子金俊斌;田二,以及其他一些人。他說田二在下面封了個照門房的職務;而五年前淹死的金俊斌職務是管水的,因此這幾年雙水村才沒有再發過洪水……劉玉升信口開河胡扯一通,卻把村裡一些人驚得目瞪口呆……從此,劉麻子就成了雙水村一個顯赫人物。在暗中,人們對他的敬畏已經超過了村中任何一位世俗領袖。新“出馬”的神漢劉玉升立即開始為人“治病”。由於幾次偶然和巧合,這傢伙真的把村裡幾個人的病“治”了。這下子名聲雀起,連外面的地社也不斷有人來偷偷請他去治病。
這大概使得石圪節和米家鎮的醫院門診率下降了許多。劉玉升除過躺倒在炕上“悶夢”
治病外,還兼著手相,以預測人的禍福和壽數。據劉玉升說,石圪節公社主任徐治功也偷偷讓他看過手相,以預測他這輩子的時運和仕途如何。只是治功本人從不承認有過這事。
劉玉升那純粹的瞎說有時也會碰巧言中,因此那“神性”竟然越傳越玄乎。有些農村的二流子看此道還不錯,就想拜他為師學幾手——即使不能隨意下陰界,光學會看手相就行了。但劉玉升不會將這“秘招”傳人。據說,他只給省裡慕名而專程來拜訪的一位熱衷於此道的作家略略指點了一二。
劉玉升因為和神鬼結了親緣,又和閻王爺“掛了鉤”,無形中對迷信的村民們造成了一種精神壓力。人們出於對自己命運的畏懼,誰也不敢再惹這傢伙。鄰居田海民雖然不信神,但他媳婦銀花卻怕得要命。經過好言協商,兩家人在院當中打起了一堵牆。從此,劉玉升獨院裡的那兩孔破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