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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地裡丈量,許多人就在二隊的公窯裡吵開了架;其中有幾個竟然大打出手。在飼養院分牲口和生產資料的時候,情況就更混亂了。人們按照抓紙蛋的結果紛紛擠在棚圈裡拉牲口。運氣好的在笑,運氣不好的在叫、在咒罵;有的人甚至蹲在地上不顧體面地放開聲嚎了起來。至於另外的公物,都按“土政策”分,分不清楚的就搶,就奪,接著就吵,就罵,就打架;哪怕是一根牛韁繩也要剁成幾段麻繩頭,一人拿走一段。一旦失去了原則和正確的引導,農民的自私性就強烈地表現了出來。他們不惜將一件完好的東西變成廢物,也要砸爛,一人均等地分上那一塊或一片——不能用就不能用!反正我用不成,也不能叫你用得成!連集體的手扶拖拉機都大卸八大塊,象分豬肉一樣一人一塊扛走了——據說拖拉機上的鋼好,罷了拿到石圪節或米家鎮打造成钁頭……
二隊東西分眼紅的人,眼看沒個分上的了,竟然跑到公路上去分路邊他們隊地段上的樹木。
大隊黨支部副書記金俊山經常扮演“救火隊”的角色。他看此情,急得去找二隊長金俊武,對他說:“咱們金家灣的人是不是都不想活了?公路邊上的樹怎敢分嘛!那是國家的財產!你是個精明人,今兒個怎麼這麼糊塗?不信你看吧,樹一旦分開,社員幾天就連根刨了!金家灣半村人恐怕都得讓公安局用法繩捆了去!”
金俊武眼角里糊著眼屎,無可奈何地對金俊山說:“我現在也沒辦法了。一聽要單幹,隊裡的人誰還再把我放在眼裡呢?社員一哇聲要做的事,一個人怎能擋住?再說,就是我不同意這樣做,大家說田福堂都同意,你金俊武小子算老幾?你管了我們十幾年,現在爬遠吧!”
俊武說的也是實情。金俊山看沒辦法了,就到學校去找兒子金成,讓他騎腳踏車去石圪節公社找個領導來——雙水村的局勢一旦失去控制,金俊山的辦法就是找公社領導來解決——這倒也不失為良策。
但小學教師金成囁嚅著對父親說:“我是教師,這是村裡的事,我怎能把公社領導請動哩?”
不愛發火的金俊山對兒子吼叫說:“你給徐治功和劉根民說,雙水村分東西打死了幾個人,看他們來不來!”金成只好騎著車子去石圪節……當天晚上,公社副主任劉根民來到了雙水村。
劉主任看了金家灣這個局面,當然生氣極了。這位年輕的上級領導把田福堂找來,很不客氣地把他批評了一通。
田福堂大為震驚:這麼個娃娃竟然跑來數落起了他?自他當大隊領導以來,歷屆公社領導還沒敢這樣批評過他呢!即是他做錯了事,過去的領導也只是婉轉地好言相勸——想不到世事一變,這麼個毛頭小子倒把他象毛頭小子一樣指教了一番!
不過,人家年齡雖小,但官比他大,田福堂只好檢討說他沒把工作做好。但又強調說,他也是為了“執行黨的路線”,想把這場運動搞得“轟轟烈烈”……劉根民立刻讓金家灣的“生產責任制”停止進行,並讓村民們把分走的東西先交回來,破壞了生產的工具,根據情況,由破壞者照價賠償。
劉根民接著給徐治功打了招呼,索性在雙水村住了下來。開始幫助這個村的兩個生產隊有條不紊地落實生產責任制。他和大小隊兩級幹部組織成立了領導小組,沒明沒黑進行這件複雜的工作。
根據外面一些地方的成熟經驗,根民和幹部社員反覆協商後,把土地按川、山、地、壩地和陽、背、遠、近分類分級;牛、羊、驢、馬,以次等次作價;耙、犁、鞍、鍁、鍘刀、木鍁、木杈、連枷、簸箕以至架子車、鋼磨、柴油機等,也統統按好壞折成了錢。土地按人口分。牲畜作價後按人勞比例拉平分,差價互相找補。生產工具純粹按價出賣給個人。公窯繼續作為集體財產保留。樹木凡是集體栽種的都作價賣給個人。公路邊的樹作為集體和國家財產不許動,至於在一九七一年“一打三反”運動中作價歸公的私人樹木,根據原西縣宜粗不宜細的有關政策,活著的歸原主,損傷的酌情補錢。另外,大隊幾個主要領導都給多分了六到十畝土地,以後開會和其它公務誤工就一律不再給付報酬了……幾乎經過近半個月的忙亂,趕劉根民回公社的時候,雙水村的責任制才終於全部搞完。
現在,這個一慣熱鬧和嘈雜的村莊,安靜下來了。
但是各家各戶的生活節奏卻異常地緊張起來。春耕已經開始,所有的家庭都忙成了一團。哈呀,多年來大家都是在一塊勞動,現在一家一戶出山,人們感到又陌生又新奇,同時也很激動。從今往後,自己的命運就要靠自己掌握羅,哪個人再敢耍奸溜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