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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人這時已經為晚飯作準備。等他一回去,兩個人說笑著一塊動手,然後馬上就可以坐在小飯桌前,頭挨著頭,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別了,我的愛,我的幸福!
武惠良拖著囚犯般沉重的腳步,走回了地區文聯他們那間住房。踏進家門,他看見麗麗已經把飯菜擺在小桌上,一個人靜靜地坐著,顯然在等他。
見他回來,她沒有說話,站起來把碟子上扣菜的碗揭開。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去吃飯,而把提包一丟,就倒在床上睡了。
一切都是沉重的,連空氣也不例外。
他聽見她收拾碗筷,把所有的東西都送回廚房。她也沒有吃飯。
最後一絲僥倖心理蕩然無存。這已經無可辯駁地再一次說明,她身上肯定發生了非同尋常的事。要不,她總會和他說點什麼的,因為他已經對她明顯地表現出了反常的情緒!他索性脫下衣服,矇住頭睡在被子裡。
他聽見她在洗漱;在脫衣服;在拉被子;並且在他旁邊睡下了。
長時間的無聲無息。
過了好一會,他感到她的手在隔著被子輕輕扳他的肩膀,並且小聲問:“你……怎麼啦?”
武惠良狂怒地一把揭開被子,翻身起來,瞪著痛苦而兇狠的眼睛大聲喊:“你自己知道怎啦!你說!你和那個該死的傢伙幹了些什麼!”這時候,團地委書記已經把行政領導幹部的那種修養拋到了九霄雲外,象個粗野的莊稼漢一般怒吼著。麗麗避開那兩道劍一般的寒光,把頭扭向一邊。不過,她很老實地說:“我不準備隱瞞你,我是和古風鈴好了……”
“這不是真的!”他痛苦地叫道。
“是真的。”她說。
“你撒謊!你在氣我!”
“沒有……”
武惠良瘋狂地抱住妻子,絕望地哭了,渾身在痙攣地抖動著。
“你應該打我……”她說。
“不!回答我,你再愛不愛我了?你要說出你的真心話!如果你不再愛,我現在就走出這家門!”
“我仍然愛你!象過去一樣愛你!”麗麗眼裡也湧滿了淚水。
“那你和古風鈴……”
“我也愛他。”
武惠良放開妻子,兩眼呆呆地望著他。
“我不應該騙你。我愛你,也愛他。”麗麗平靜地說。“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愛你,但在感情上不能全部得到滿足。你雖然知識面也較寬闊,但你和我談論政治人事太多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我尊重你的工作和愛好。我有我自己的愛好和感情要求,你不能全部滿足我。就是這樣。未認識古風鈴之前,我由於找不到和我精神相通的朋友,只能壓抑我的感情。但我現在終於找到了這樣的人……”“那麼,咱們商量個辦法吧!怎樣離婚?”
“離婚?我可沒這樣想過!”
武惠良嘴唇哆嗦著問:“難道你既不和我離婚,又和古風鈴一塊鬼混嗎?”
“怎能用這樣粗魯的話來評論我們的關係?你現在的思想還停留在過去的年代。你現在很痛苦。我理解你的痛苦。我也痛苦,我的痛苦你未必理解。這既是我們個人的痛苦,也是現代中國的痛苦。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理解並諒解我,因為你自己也許能找到一個你滿心熱愛的女人……”
武惠良抬起胳膊,在妻子臉上狠狠打了一記耳光。麗麗沒有吭聲,倒在被窩裡睡了。
武惠良光身子坐在床上,想哭,但哭不出聲來。此刻,他看起來是這樣的強暴,可實際上又是多麼的軟弱!他一直呆坐到後半夜,然後拉滅了燈。
他流著淚扯開妻子的被子,痛苦地呻吟著,一次又一次和她性交……
第二十六章
幾天以後,古風鈴把痛苦的種子撒播在黃原,自己一身輕快回了省城。他已經給杜麗麗宣告,他不可能和她結婚。杜麗麗也從沒這樣想過。他們對於家庭和兩性的看法,都屬於觀念全新的一代。
但武惠良卻無法接受這個冷酷的現實。多年來,惠良一直搞行政工作,而且擔當了領導職務。在他那一代人中,算是前程遠大之輩,有多少青年男女對他羨慕不已。誰又能想到,這樣一顆光彩奪目的政治新星,個人生活竟然蒙上了一層暗淡的陰影呢?
現在,團地委書記眼神無光,兩頰凹陷,頭髮零零亂亂,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象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只是因為過去的印象,他的下屬還沒有充分發現他的不正常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