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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時雍無奈地朝他搖了搖頭,微微一笑,目光順著趙胤的胸膛,看向他堅硬的鎧甲、雪亮的繡春刀,然後默默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王爺可有感覺到熱?悶,好像頭頂烈陽,灶上火炙。”
趙胤皺了皺眉,看著時雍的臉,眼眸突然沉下。
對他而言,牆壁上那點熱度,是隻有將手觸上去才能感覺到的淡淡溫熱,對空間的影響不大,稍感憋悶而已,在這樣的季節,說火已是過了,何況火炙?
趙胤轉頭問楊斐,“你熱嗎?”
楊斐愣神,左右看看,“你們熱嗎?”
眾侍衛:……
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齊齊搖頭。
周明生這麼久沒見時雍,這會兒心底頭很是開懷,一直咧著嘴在笑。因為兩人打小就熟識,他又不知內情,還打趣了一句。
“殿下怕不是見到了王妃,這才覺得熱吧?”
話沒落下,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為他看到了趙胤眸底的冷光。縱是面無表情,卻寒到極點,令人望之生畏。
周明生縮了縮脖子。
“殿下,屬下說錯話了麼?”
趙胤看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時雍與邪君鬥智鬥勇這麼久,身子早已虛弱不堪,疲累至極,如今有趙胤在旁,她不再硬撐,整個人便軟得像沒有了骨頭一樣。
趙胤沒有訓斥周明生,一個側身將時雍攔腰抱起,大步往外走。
“跟上!”
周明生鬆了一口長氣。
眾侍衛眼裡含笑,神采飛揚。
趙胤沉眉,犯地回頭,“都在笑什麼?全速出去。”
眾人齊聲:“是,殿下!”
……
時雍看到了眾人促狹的表情,攬住趙胤的脖子,將頭靠上去,遲疑著低低地喚了聲。
“王爺。”
“嗯。”
趙胤低頭,柔和地看著她。
“我在。可是哪裡疼了?”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句話,時雍的眼眶突然發熱,淚水都差點滾落出來。一個人累了這麼久,她的心這一刻終於踏實了。
“不疼。”時雍咬了咬下唇,剋制住氾濫的情緒,將頭偎在男人的肩膀,輕輕地笑。
“有王爺在,我哪裡都不疼。就是好久不見王爺,心裡怪不是滋味兒的。”
這次分別,對二人來說,實在太久。
自六年前一道去錦城就藩,夫妻二人就公不離婆,砰不離砣,很少有超過一天的別離。即便趙胤有公務外出,哪怕離家再遠,他也會連夜騎馬趕回王府,從來不會在外留宿。
可這次,他們竟然分別了小半年——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人群伴著火把魚貫而出,時雍伏在趙胤懷裡,將那些想念的話都嚥了下去,沉默了片刻。
“焚情的毒性,我至今不知到底是什麼。邪君嚇我說,焚情散,會讓人喪失七情六慾,然後讓人找到真正的自我……”
喪失七情六慾可以理解,找到真正的自我是什麼意思?
時雍看見了趙胤眸底的深幽,忽略掉心中短暫的懼意,平靜地環住趙胤的脖子,慢聲道:
“邪君告訴了我一些事情。關於那個世界。”
時雍把那天和邪君的談話,以及二人以前的糾葛和前因後果簡單地告訴了趙胤。當趙胤聽到“暗物質、暗能量介質”這樣的名詞時,眼底有明顯的訝異,卻沒有流露出懷疑或是匪夷所思的疑惑。
趙胤對事物的接受能力比時雍想象的快,他似乎輕而易舉就理解了何謂時空,何謂黑洞,何謂暗能量,也不認為那是虛構的世界。
只是對時雍的處境,他有明顯的擔憂。
“阿拾信他所說?”
時雍想了想,“信一半吧。”
趙胤輕唔,沉默不語。
時雍挑了挑眉,“王爺就不覺得這些事情是天方夜譚?是我編來騙你的?”
“阿拾為何要騙我?”趙胤揚了揚眉梢,又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未見、我未知,何止千萬?本王自幼受先帝薰陶和教誨,自是知道瀚海無涯,碧天無盡。惟我渺小耳。”
時雍聽得莞爾不已。
“王爺還渺小,那我是不是不存在的物體?”
趙胤看她還有心思說話,唇角微微一揚,稍顯寬慰。然後,轉頭又是那句擔憂的話。
“阿拾有沒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