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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雍來得太早,無乩館還沒開飯,謝放在後院喂鸚鵡,婧衣、嫵衣兩個丫頭在廊下繡花。
看到她來,謝放雙眼通紅,只瞄她一眼,點點頭,便拿了食盅走了。
時雍覺得他很不對勁,但沒有多問。婧衣卻從背後走過來,聲音裡藏了幾分嘆息,“楊斐被爺攆出了無乩館,連帶謝大哥也受了冷落。這幾次爺出門,沒有帶他。”
時雍哦一聲,撩眼淡淡道:“不帶便不帶唄,在家喂鳥偷閒不好嗎?”
婧衣被她嗆住,過了片刻才重新笑開。
“爺走前有過交代,今兒得末時方回。姑娘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時雍等的就是這句話,一口氣點了好幾個菜,將她的“需求”說得明明白白,完事還交代,“分量別太多。我食量小,吃不掉怪可惜。”
婧衣愣了愣,微笑道一聲好,嫵衣卻受不得了,跟惹急了的兔子似的,氣沖沖上來就問:“你以為你是誰啊?當自己是無乩館的女主人嗎?一個籤賣身契的丫頭而已,跟我們也沒什麼不同,我們憑什麼要伺候你?”
她是個火暴脾氣,婧衣遞眼色不好使,趕緊去拉她。
然而時雍並不生氣,愕然片刻,看看她,又轉頭看婧衣。
“這位姐姐好生沒道理。不是婧衣說,讓我有需求就提的嗎?”
這是真傻還是裝傻?聽不懂話,還看不來臉色嗎?
嫵衣更氣了幾分,怎麼看時雍就是一個粗鄙丫頭的模樣,受不了她這般女子竟能近的了爺的身邊,更是口不擇言,“不就是會扎幾支銀針嗎?有什麼了不起,看把你給得意的。”
時雍憋著一口笑,認真說:“爺說,會扎銀針,就真的很了不起。”
“你——”嫵衣惡狠狠地著看她,呼吸急促卻反駁不了趙胤的話。
婧衣見狀,拍拍她的後背,對時雍解釋:“嫵衣年紀小,姑娘別跟她一般計較。”
時雍擺擺手,看著桌上精緻的茶盤,“我有點渴,上一壺好茶,我就不計較。”
這是個什麼瘋女子?嫵衣對時雍與常人不同的腦子給弄得又氣又急,偏偏拿她沒有辦法。她脾氣急,當即紅著臉就要上去扇時雍。
“定住!”時雍指著她,“警告你,碰我一下,你要倒黴了。”
嫵衣不信邪,一個衝動扇了過來。
巴掌還沒有落下,掌心一陣刺痛,倏而,整個手臂都麻了。
時雍慢慢收回那根被扎彎的銀針,看了看,“良醫堂的銀針果然不一樣,韌性好。”
“你對我做了什麼?”嫵衣手抬不起來,大驚失色,小臉瞬間掛上了淚,“婧衣姐姐,我的手,我的手動不得了,她……扎我,我是不是中毒了?”
婧衣也變了臉,“姑娘,你對嫵衣做了什麼?”
時雍漫不經心地說:“去準備午飯吧,等我吃完。心情好了,便解了她的毒。”
“你無恥之尤。”嫵衣痛哭流涕,“婧衣姐姐,你快去叫謝侍衛,稟報爺……此女心腸歹毒……”
婧衣臉上顯出幾分悲色,小意道:“姑娘,你行行好,放過嫵衣吧。我們這樣的丫頭,命賤。不比姑娘有本事,但也是人生父母所養,如今同在無乩館當差,都是爺的人,何苦為點小事睚眥必報,取人性命?”
比起嫵衣,婧衣毫無疑問聰明很多。
懂得以退為進,還懂得往時雍的頭上疊加罪名。
時雍一笑,那笑意不達眼裡,瘮得讓婧衣血液寸寸發冷。
“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呢?自己打人沒打著吃了虧,就有理了?好抱歉,我就是睚眥必報。”
婧衣望著她:“姑娘如此冷血。”
時雍一下沒有忍住笑:“你趕緊吩咐廚房弄點吃的來,我可能就不冷了。”
婧衣慢慢站起,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她。
“那就恕婧衣無禮,要把此事稟報給爺知曉了。”
“正該,正該。”
時雍滿不在乎。
她巴不得趙胤一個不爽就把她攆出無戰館,從此天寬地闊,不比這般整天提著腦袋在閻王面前走鋼絲強上許多?
婧衣笑了笑,轉身出去。
時雍一聲未吭,懶得理她。
她是真煩內宅女人這種勾心鬥角的對話。
剛才她同婧衣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只要吃好了,她都懶得為難嫵衣。
一個小丫頭,嘴臭,手賤,小小懲罰足矣,不會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