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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堵住了後路。
“有備而來啊。”時雍看著這個平靜的衚衕,兩側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音,彷彿沒有活人存在一般,只有一扇大門洞開著,幽深而詭異。
走不了,她就不走了。
一個腳抬起,搭在車轅上,時雍懶洋洋問:
“你們的頭兒呢?出來說話。”
黑衣人裡走出一個人,同樣的打扮,同樣的面巾,個頭相差不大,看不出長相,聽聲音卻很是沉穩。
“宋姑娘,得罪了。請吧。”
時雍冷笑看了看那扇洞開的大門。
“我可不是那麼好請的,這一點,你們主子知道嗎?”
黑衣人聲音平靜。
“主子仰慕宋姑娘已久,自當好好招待。”
仰慕已久?時雍心裡咯噔一下。
是老熟人來了嗎?
她的腦海裡飛快閃回——
詔獄裡持玉令的“神秘人”,水洗巷與她交手的黑衣人,石落梅寧死不招的男人,盧龍那個死去了又彷彿還活著的“邪君”……
這是哪一個?
時雍跳下馬車,一聲不吭地走向那個敞開的木門。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一群黑衣人始料不及,迅速圍攏上來,拔了刀,時雍篤定他們不敢動手,回頭冷冷一掃,嘲弄地笑。
“待客,要有待客的樣子。看你們嚇得!”
以一個女子之身,能讓這麼多壯漢視若勁敵,時雍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也算厲害了——只是,今日若是死在這裡,想想還有好多遺憾。
指導王氏做的幾個菜,還沒有嚐到味道,趙胤也還沒有得到,她突然有點後悔,早知如此,先吃了再走的……
時雍以為大門進去會是院落或者屋舍。不料,大門進去是一個很深的巷道。逼仄,窄小,七彎八拐,巷道的兩側是泥糊的牆壁,幽幽暗暗的光線,照在牆壁的掛畫上。
每一副掛畫上都是被妖魔化的神佛,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全部變了形象,眼裡帶了兇光,臉上滿是煞氣,看一眼,無端驚悚,冷汗遍體。
時雍微微握拳,走得很快。
對方要殺她不會在這裡設局,她沒有什麼擔心的,而是這種把神佛妖魔化的畫作,讓她打心眼裡覺得害怕,涼氣陡升。
時人信鬼神,便是窮兇極惡之人,也會求神拜佛,祈求佛祖保佑自己。心裡有所畏懼,就會有底線。
此人連神佛都敢褻瀆,可想而知,還有何事不敢為?還有何人能夠約束他?
穿出長長的巷弄,豁然開朗。
裡面是一個天井,天井對面站了幾個黑衣蒙面男子,看到時雍進來,他們一動不動,虎視眈眈。
其中一個低低說了聲。
“主子,人來了。”
時雍笑了笑,沒有入內,而是站在天井裡,朗聲道:“不知尊駕請我來,有何要事?這般故弄玄虛,為何又不敢出來見人?”
她從容淡定,絲毫沒有敵眾我寡的畏懼。
片刻,裡面傳來一道極輕極輕的笑。
“傳聞宋姑娘醫術超群,請你來,只為求醫罷了。在下也非故弄玄虛,而是身子多有不便,無法出門迎客,麻煩宋姑娘再小走幾步。”
一個黑衣人攤開手,“請!”
這般嚴陣以待,竟是為了求醫?
這個答案時雍倒是始料未及。
她慢慢從天井走過去,踏上臺階,邁過門檻,裡面是一道厚厚的紗簾,光線昏暗,幾盞燭火將垂低的紗簾照得薄透,裡面依稀可見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
古怪!
見她停步,那男子又低低地笑。
“姑娘請進。我一個生病之人,你有何懼?”
呵!你是不是生病之人尚且未知,真當外面那一群全是死人嗎?時雍手握成拳,慢慢撩開簾子,微微愣住。
這個人沒有帶面具,面巾也沒有。
這是她的第一個意外。
在外面聽聲音,她以為這是個年輕男子,可如今一看,此人斜靠在榻上,身子修長,確實也是個年輕男子的形態,可是那張臉,卻佈滿滄桑,添了皺紋,看著足有四十。
這是她的第二個意外。
二人對視對視,男子表情沒變。
“我的樣子是不是嚇倒了宋姑娘?還是我長得太醜,讓宋姑娘這般難為?”
時雍淡淡勾唇,不答反問:“敢問尊駕,是哪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