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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交頭接耳,意見一致。
趙胤看了一眼魏州。
“魏千戶怎麼看?”
魏州拱手道:“屬下聽大都督安排。”
趙胤道:“本座想聽聽你的意見。”
魏州緩緩抬頭,“屬下的意見和諸位大人不一樣。”
見趙胤傳來鼓勵的眼神,魏州聲音大了些,“俗話說:唇亡齒寒。東廠與錦衣衛同為朝廷緝事,同為皇帝直管,東廠也確有監視掌控錦衣衛行蹤之用,可屬下認為,花開兩朵的威脅,遠遠小於一枝獨秀。”
花開兩朵,尚有機會。
只剩一枝獨秀時,鋒芒畢露,就真的危險了。
“所以,屬下認為,此事斷不可落井下石,引來各方猜疑。”
魏州表述得很是清楚,眾人也都聽懂了。
可是,沒有人吭聲。
魏州是趙胤心腹,極得大都督看重。大青山一案之後,趙胤藉機為他請功,如今他升任北鎮撫司鎮撫使的任命就只等皇帝蓋的印戳了,而皇帝絕不會在這件事上,不給趙胤面子。
等任命一下,魏州就是錦衣衛裡的人物了。
錦衣衛分南北鎮撫司,聽上去好像是一樣,可文武百官真正懼怕的,其實只是北鎮撫司,因為職能的不同,南鎮撫司根本沒有威懾力。
可想而知,許多人對魏州的晉升,多少還是豔羨和不悅的。
眾人嘴上不說,可心裡知道魏州的話也在理,大都督很有可能會聽信他的理由。
豈料,魏州話音一落,趙胤的臉便沉了下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為朝廷辦差,只要行得直,走得端,怕什麼一枝獨秀?”
眾人吃驚。
趙胤道:“官場上行事,確實要講究圓滑有度,可在錦衣衛,諸位大人只需記住一句話:但問證據真假,莫講人情得失。”
眾人再次噤聲。
大都督話裡話外是在批評魏州圓滑世故啊!
又分明暗含有“查辦東廠和白馬扶舟”的意圖?
魏州臉色微變,低下了頭。
“屬下失言。”
大都督這做法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看著捱了訓的魏州,一個個戰戰兢兢,再不敢吭聲。
卻聽趙胤又道:“同知大人和僉事大人的話,極是有理。白馬扶舟謀反,證據確鑿,而東廠淪為走卒,乃是大晏之恥,確無存在必要。此時不請旨廢棄,更待何時?”
請旨廢棄東廠?
眾人暗裡都吸了口冷氣。
他們嘴上說得得勁,可廢棄東廠多大的事?哪有那麼容易?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東廠沒事,錦衣衛得遭殃。
眾人不知道大都督打算怎麼做,可是至少確定一點。
——大都督已認定白馬扶舟有罪,他是罪責難逃了。
而這,是此案發生以來,眾人從趙胤嘴裡聽到的最準確的辦案風向。
……
魏州離開錦衣衛都指揮使司衙門的時候,臉上有明顯的失意,任命還沒下達,若此時生出異端,他這鎮撫使可就當不成了。
有人唏噓,有人幸災樂禍。
趙胤當夜在無乩館見到了庚一。
從大青山回京,庚一的任務就只有一個——秘查錦衣衛。
庚一照常向趙胤彙報了這兩日的進展,以及今日錦衣衛議事後,諸位大人離開後的反應。
然後,突然笑了一下,又拱手道:“還有一事,屬下已遵照大都督的吩咐,在呂家布好了局。”
趙胤嗯了聲,擺手。
“幹得好,你先下去。”
庚一:“是。”
“行事利索點。”
“屬下明白。”
待庚一的身影從窗戶消失,時雍才從裡屋推門出來,看著趙胤冷肅的面孔,她誠心地拍了個馬屁。
“大人厲害。”
趙胤端起茶盞,看她一眼,沒有答話。
時雍慢慢走到他面前,懶洋洋地嘆了口氣。
“錦衣衛的大人們,肯定猜不到螳螂捕蟬,背後還有黃雀吧?”
錦衣衛這些人平常乾的就是緝拿盯梢等特務差事,哪會知道其實內部還有人專門盯梢他們?
時雍想想突然覺得脊背有些發涼,突然低下頭,直盯盯看著趙胤的眼睛。
“大人,會不會也派人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