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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雍身子前傾,長長的睫毛彷彿蓋下一層陰影,眼裡光芒熾盛,腮邊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是真笑,還是嘲弄。
茶香瀰漫,趙胤掌心的茶盞冒著熱氣,時雍看他不動,身子又往前傾了傾。
“說啊,大人?怎麼了?說不出口?”
趙胤眉心微蹙,突然放下茶盞,表情怪異。
“怎麼了?”時雍疑惑相問。
“沒事!”趙胤嘴上說著沒事,手卻落到膝上,用一種甚為壓抑的表情輕輕揉捏,那緊抿的嘴唇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
時雍眼皮微跳,“腿又痛了?”
趙胤沒有什麼表示,面色稍稍鬆緩一些,語氣已有嘆息。
“阿拾許久不曾為本座針灸了。”
算算日子,確實有些久了。
時雍道:“你不是在吃孫老的藥嗎?”
趙胤:“是吃著。不見好。”
“大人稍等。”
時雍轉身出去,叫謝放為趙胤備水浴足,又去拿銀針消毒,等做好這些事情,再次坐到趙胤的面前時,這位爺已經舒舒服服地躺在了鋪著厚厚毯子的軟椅上,雙足放在一個熱氣騰騰的木桶裡,膝上蓋著雪白的絨巾子,眼皮半闔不闔,幾乎快要睡著了。
好享受!
時雍突然生出一聲嘆息。
再沒有比古代權貴子弟更能享受的了。
在心因差異下,他們使喚人也使喚得理所當然,毫無心裡負擔,就是高人一等。
啐!好生氣。
時雍生出了不滿,但還是乖乖等他浴足完畢,為他踩乾淨雙腳,然後放入一個柔軟的腳踏上,這才慢慢為他施針。
看著他膝蓋部位的時候,時雍神情有些凝重。
儘管趙胤剛才是為了擺脫她的追問,可他沒有說謊。
這條腿啊,確實沒好。
“有時候,我很佩服大人。”
時雍扎入第一根銀針時,如是說。
“為何?”趙胤語氣淡淡。
時雍淡淡道:“腿都這樣了,還能每日東奔西走,不知疲憊。”
趙胤原以為她會繼續追問“監視”的事情,聞言似乎怔了一下,這才垂下眼簾。
“不東奔西走,留在府中養傷,那和殘疾何異?”
“話雖如此,你心裡得有數,你是有病的人,要懂得節制。”
“我很節制。”
時雍抬頭看他,哼聲,“稍稍好轉,就不管不顧,好一點又復發,你這叫節制?”
趙胤沉默。
片刻,突然又道:“你對來桑不是這麼說的。”
“什麼?”時雍沒動。
“你教他復健,不是叮囑要多走動?”
果然,大人什麼都知道。
時雍突然咬牙,在他小腿上重重拍了一下,像個朝相公撒氣的小媳婦,不留情面,打得“啪”一聲脆響,惹得謝放都望了過來,見狀,略略驚訝,見趙胤沒有反應,他又收回目光,只當沒有看見。
大都督願意捱打,他一個侍衛能拔刀阻止麼?
時雍道:“你和來桑的情況哪裡一樣?他要是不復健不走動,那條腿說不定就廢了,再懶些,可能會萎縮,一步都走不了。即使如此,我也叮囑他要循序漸進,可沒說,多多益善。”
“有何不同?”趙胤淡淡撩起眼皮,“我要是放棄,這條腿早就廢了。”
時雍訝異。
趙胤以前傷成什麼樣子,她並不知情,這麼說來,應是比她猜測得更為嚴重。
“那我懶得管你。腿是大人的,長在大人身上,你不心疼,還想讓別人心疼不成?”
時雍低頭施針,說得隨意,趙胤聽著,身子巋然不動,可那雙眼睛卻始終在她頭頂盤旋,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位大人好像終於琢磨出味兒來。
“阿拾是在心疼我?”
時雍手指一頓,差點笑出聲。
很難理解嗎?
居然要想這麼久。
“沒有。”時雍抿著嘴唇,抬起下巴瞧他時,眼裡是嬌俏,也是傲驕。
“排著隊心疼大人的人多得去了,大人哪需要我心疼?”
趙胤皺了下眉頭,突然抬起手,在時雍鬢角輕輕撩了一下,將她垂落的髮絲拂開,眯起眼盯著她的眼睛,“予安說,最近許多人去家裡提親?”
予安說?
時雍不用多想,也知是王氏的餿主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