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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雍納悶地走近,“你在幹什麼?”
“噓!”王氏嗔她,“別擾我。”
她手上拿著厚厚一撂黃古紙畫的道符,上面寫的什麼時雍看不懂,但王氏神神叨叨的樣子極是嚇人。
時雍問宋香:“中邪了?”
宋香沒好氣地瞪她,“我哪知道?今日三舅找了人來砌房子,娘讓我做飯燒水,把我累得夠嗆。娘倒好,出去買個菜,買一堆符紙回來。”
八成是被騙了。
時雍哭笑不得地跟在王氏背後,等她把符紙都貼完了,求神拜佛的口令也念完了,這才停下詢問她。
王氏看著滿屋的符紙,拍了拍手,略略放心,轉頭,神神叨叨地對兩個姑娘說:
“你們可曉得,好多人家修房造屋生了怪病?嘖,好慘啦!六姑說,那肯定是得罪了準備借屋託生的厲鬼,即使現在不得怪病,房子修好也得不到好,發不了家。咱們不是正好要造新屋嗎?得避著些,貼上符,免招邪祟。”
春秀來家後,同時雍擠一張床,宋家本就是從隔離大院分出來的小房子,根本就不夠住,幸好院子左側有一小片空地,王氏和鄰居協商後,給了鄰居一點錢,就把空地拿下來,請人推倒左側院牆,準備挨著正房再造兩間屋子。
讓阿拾一直住柴房拾掇的小房子,她有點心虛,怕人戳脊背梁。
更何況如今多了個春秀,冬天還好,兩個姑娘擠一起,等天熱起來,那可怎麼得了?
王氏原是想在年前把房子弄好,過個熱鬧年,哪知今日出去就聽到這事,嚇壞了。
時雍問:“這些符紙多少錢?”
王氏道:“這是太清觀的清虛道長的護身靈符,原是一兩銀子都未必請來一張的,六姑跟人家熟,一百張才收我五兩銀子。”
時雍無語地看她,“你可真是賺大了。”
王氏本也是個精明的人,自是聽出了她的反話。
聞言瞥時雍一眼,哼聲。
“只要家裡老小都平平安安的,花五兩銀子算得什麼。”
這就是典型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了。
時雍更加確定,她是被六姑給誆了。
六姑是個媒婆,走街串戶腦子滑得很,看王氏手裡頭有幾個錢了,自是眼熱心慌,這才夥同旁人給她下套呢?騙術簡單,卻容易操作。即使受騙的人心生懷疑,也不敢輕易拿家裡老小的命去涉險。
五兩銀子不花已經花了,能買王氏一個安心,時雍懶得說透,王氏開心就好。
時雍回房換了衣服去無乩館。
院子裡堆滿了木材、磚石和瓦片。
王氏其實是個會張羅過日子的婦人,宋家除了要修兩間新屋,原本的三間正房也要加固,換大梁和瓦片,另外王氏還準備打一口水井,不再為了打水看宋老太的臉色。
為了花最少的錢辦最大的事,她把孃家兄弟都叫來了,又偷偷去大戶人家門外觀察人家的房舍是如何用料,很是虔誠了。
不過,宋家要造屋這麼大的事,自是瞞不過宋家衚衕的街坊鄰里。旁人還好,縱是眼熱也最多聒噪幾句,說宋家發達了,窮親戚攀不上了。可緊鄰的宋家老院的宋老太和伯嬸堂兄弟們,心裡可就彆扭了。
當初宋長貴自甘賤業,宋家把他們分出來,一是覺得丟人,二是怕影響孫兒的前程。
仵作和妓子、戲子、罪犯的後代其實是一個待遇,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也就斷了晉升的通道。
宋阿拾有三個堂兄,兩個在讀書,其中一個自小通詩文,常得夫人誇獎,宋老太和宋老太公就盼著他們中間能出一個秀才老爺或舉人老爺,甚至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呢,自是要把他們一家分出來。
說分出來,只是面子好看。實際上,他們是被攆出來的,一家人就分了個角落偏房,也就是阿拾如今住的柴房,那原本就是老宋家使用的柴房,而正房三間,是王氏從宋長貴薪俸裡摳出來自行修建的。
那時候的宋長貴一家,極是遭人嫌棄,他下值回來,從不敢跟人打招呼,走路都低著頭,旁人見了他,無不掩鼻而行,離得遠遠的,生怕他身上的“屍臭味”沾到了身上。
哪成想,宋長貴有朝一日搖身一變,成了府衙的八品知事?是個官了。
這些年王氏受盡苦楚,為人尖酸刻薄但也小心翼翼,如今手頭有錢了,也不敢大肆張揚,家裡要造屋,她給宋長貴和家裡每個孩子都叮囑了,如果有人問,就說造屋的錢,是阿拾從大都督那領的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