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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對的。就是那個!”
“那個我知道。”
“哦這就行了!桃街就在那邊的。那我們星期六……就是後天的中午1點半左右在那邊的正門見吧。”覃荔說。說完又重新把之前的話整理了一遍。“後天。中午1點半。第四校區正門。你到那之後打我電話,然後我帶你過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任憑這空虛沸騰 第六章(5)
“後天。中午1點半。第四校區正門。”我點點頭。“好。”
“那……到時見啦。別遲到太久哦!”
“嗯知道了。”
“好。那拜——”頓了頓,突然又問了一句,“對了,你說你喜歡畫漫畫的對吧?”
“啊……”我想起三天前的那些信口開河,硬著頭皮地回了個“嗯”。
“哈——那就好!”覃荔笑起來,“那我們星期六見哈!拜啊~”
聽筒對面傳來“嘟——”的掛機聲,像是一個利落的句號,卻並沒有切斷我的動作。我依舊一臉怔仲地將手機貼在耳邊,連綿的“嘟——嘟——”聲裡,那些在通話時未被我意識到的問題,就像手中捏緊的海綿,直到這一刻,才終於“嘭”地撐進了腦子:
——那個“我們”的“們”裡,該不會……有程斂吧?
既然關係都到了能“一起喝茶”的程度,那麼,“一起玩”這種事情,說不定也不會少掉這個人?程斂冷漠的臉隨著疑慮沉沉壓進我的腦海,手中的那袋匙碗瓢盆瞬時重若千斤。
“哎。你走快點啊!”
父母的催促聲傳進來,我才發現自己已不知不覺落後了幾十米。“哦——”一聲應過去。我掛下手機,腳步卻依舊拖沓。
此時我們已步上住院部樓外的花園小徑,下午四五點的陽光,猛烈卻不刺眼。小徑兩邊的花草亭池沐浴在這光裡,原本的色澤像是被擦洗了一遍,紅黃青綠得更見純粹。但我無心欣賞,有程斂那閃著寒光的鑽石切面臉在前,什麼花花草草也都只是陪襯。
儘管搭訕、撒謊、見網友的種種於我都不算陌生,但並不代表我的交際能力就有多強——和稱不上熟識,甚至難於應付的人一起“玩”這種事,光是用想的就讓人尷尬——何況,連“玩”的內容也不清楚。萬一要和程斂那種人玩什麼“二人三足”或是“用臉夾麵包”的話……我被自己的浮想聯翩嚇出一身疙瘩。低頭看向手機,搖擺著是找覃荔再問清楚還是乾脆拒絕,冷不防手心一震,熒屏上隨音樂跳動出的名字,又把我嚇了第二跳。
“……鄭,鄭啟脈?”
接過電話。我聽見自己聲音裡的驚異,比之先前和覃荔時毫不遜色——或許還要超過一點。
“嗯。是我——”鄭啟脈說,“你爸爸今天出院?”
“是啊。”我愣愣地答,片刻反應過來,“咦?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你了啊。提著袋子的對吧?”
“哎?”我猛地轉過身,卻只看見幾個陌生的路人。“沒……可我沒看到你啊?”我一邊說,一邊轉著脖子四處搜尋。
“哈哈,別找啦。你是看不到我的。”
困惑地“啊?”一聲。兩秒後我突然意識到什麼,抬頭朝住院部大樓看去。大樓很高,邊緣被陽光泡得模糊,看起來像是融進了天空。樓面上橫凸著窗簷和陽臺,數以百計的,在白花花的光上切割出一片亂中有序的黑影。除此之外,也看不清更多的什麼。
“你在……病房裡?”我眯著眼睛,試探著問。
“……聰明。”鄭啟脈笑起來。笑聲自聽筒淌進空氣,是恰到好處的溫和,彷彿一匹可以拂去煩惱的軟和的絨布。
煩惱。
腦海裡浮現起先前覃荔的邀約。“呃——那個——”我嘟嘟囔囔,想告知鄭啟脈卻又不曉得要怎麼表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那個,等等我……我現在上來。有話跟你說!”我匆匆忙忙,未等對方回答就率先掛了機。將手中叮鈴咣啷的袋子塞給父母,丟下一句“我等會兒自己回家”,便轉頭跑向住院部的大樓。兩邊的景緻隨我的奔跑而飛速變換開來,在餘光裡牽出一條鮮豔模糊的線。
那是我第五次與鄭啟脈見面。
任憑這空虛沸騰 第七章(1)
1
星期六的正午。我站在太陽底下,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類似於之前把“覃荔”誤解做“秦力”。這條被我聽成“桃街”,而一廂情願在腦海裡勾勒出大片桃樹的街,真實的寫法,其實是“淘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