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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猶曰:“同一識英雄俊眼,幸則為紅拂妓,雄服連轡。不幸則為擊綿女,寒風瀨水。或言此女可以無死,甚不然也。田光先生有云:”長者為行,不使人疑。‘掩夫人之壺漿,勿令其露。此女不死,子胥雖行,終未釋然也。知禮義之不可越虧,而猶然跪進壺漿,勸勉加餐,獨念子胥非恆人故耳。既知其非恆人,亦何惜一死,以安其魂,而定其事乎!此女雖終身不嫁,冥冥之中,固已嫁子胥矣。“
☆畫西廂
丘瓊山過一寺,見四壁俱畫西廂。丘訝曰:“空門安得有此?”僧曰:“老僧從此悟禪。”丘問:“何處得悟?”答曰:“是‘怎當他臨去秋波那一轉’。”
丘公風流之士,故此僧現風流身而為說法。
☆徐賢妃
唐太宗,嘗召徐賢妃(妃名惠,湖州人,八歲曾擬《離騷》),不至,怒之。賢妃進詩曰:“朝來臨鏡臺,妝罷且徘徊。千金始一笑,一召詎能來?”
以嬌語解圍。
☆孫氏
孫氏,許邁妻,吳郡散騎常侍孫宏女也。邁總角好道,立修舍於懸溜山,往來茅嶺,惟朔望時節,返家定省。父母既終,乃遣妻孫氏還家,為書以謝絕之。孫為書答邁曰:“愚下不才,侍執巾櫛,榮華福祿,相與共之。如何君子,駕其大義,輕見斥逐。若以此處遐曠,非婦人所便,昔梁生陟嶺,孟光是攜;蕭史登臺,秦女不捨。衛氏修義,夫妻同行;老萊逃名,伉儷俱逝。豈非古人嘉遁之舉者,許君乖離矣。”
情主人曰:“草木之生意,動而為芽。情亦人之生意也,誰能不芽者?文王、孔子之聖也而情。文正、清獻諸公之方正也而情。子卿、澹庵之堅貞也而情。衛公之豪俠也而情。和靖、元章之清且潔也而情。情何嘗誤人哉?人自為情誤耳。紅愁綠慘,生趣固為斬然。即蝶嚷鶯喧,春意亦覺破碎。然必曰草木可不必芽,是欲以隆冬結天地之局。吾未見其可也!”
卷十六 情報類
☆滎陽鄭生
天寶中,常州刺史鄭公,時望甚崇。有一子,始弱冠,雋朗有詞藻,其父愛而器之,曰:“此吾家千里駒也。”應鄉試秀才舉,將行,乃盛其車服,計京師薪儲之費,可支二年許。謂之曰:“觀爾之才,當一戰而勝。今豐爾之給,將遂其志也。”生亦自負,視上第如指掌。自毗陵發,月餘抵長安,居於佈政裡。
常遊東市,還,自平康東門入,將訪友于西南。至鳴珂曲,見一宅,門庭不甚廣,而室宇嚴邃,闔二扉。有娃方憑一雙鬟青衣立,妖姿要妙,絕代未有。生瞥見,停驂良久,不忍縱步。乃詐墜鞭於地,候其從者敕取之。累盼於妓,妓回眸凝睇,情甚相慕,竟不敢措辭而去。
生自爾意若有失,乃密徵於其友遊長安之熟者。友曰:“此狹邪女李氏宅也。”曰:“娃可求乎?”對曰:“李氏頗贍,往來皆貴豪,所得甚廣,非累百萬不能動其志也。”生曰:“但患不諧,雖百萬不惜。”
他日,盛服而往,扣其門,俄有侍兒啟扃見生,馳走大呼曰:“前時墜鞭郎至矣!”娃大悅曰:“爾姑止之,吾即出也。”生聞之私喜。行至蕭牆間,見一姥垂白上僂,知是娃母,乃前拜致詞曰:“聞茲地有隙院,願稅以居。信乎?”姥曰:“懼湫隘,不足以辱長者,敢言直耶。”延入賓館,與生偶坐。因曰:“某有女嬌小,欲識上客。”乃命娃出,明眸皓腕,舉步豔冶。生遽驚起,莫敢仰視。拜畢,敘寒燠。觸類妍媚,目所未睹。茶後進酒,器用甚潔。歡笑方洽,不覺日暮。姥訪其居遠近,生紿之曰:“在延平門外數里。”姥曰:“鼓已發矣,速歸,無犯禁。”生曰:“道里遠,奈何?可假片席地相容乎?”娃曰:“不見責僻陋,方將居之,宿何害焉。”生數目姥,姥曰“唯唯!”生乃召家僮,請以雙縑,備一宵之饌。娃笑而止之,留以俟他辰,固辭,終不許。俄徙生西堂,帷幙簾榻,煥然奪目。妝奩衾枕,亦皆侈麗。乃張燭進饌,品味甚盛。撤饌,姥起,生、娃各敘邂逅相慕之意。生曰:“此來非直所居,願償平生之志耳。”言未終,姥至,詢其故,笑曰:“男女之際,大欲存焉。情苟相得,雖父母不能制也。”生遂下階拜謝,願以身為廝養。姥遂呼之為郎,飲酣而散。及旦,盡徙其囊橐於李,不復與親知相聞。日會倡優輩狎戲,囊中漸鑠,乃鬻駿乘,及其家僮。歲餘,資斧蕩然,娃情彌篤,而姥意已怠。乃授計於娃,使偕生詣祈嗣。生大喜,質衣而往。返至裡北門,娃謂生曰:“此東轉小曲中,某之姨宅,暫往覲可乎?”生如其言,抵一里門,青衣促生下驢。適有一人出訪,曰:“誰?”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