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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的柴禾正巧是潮的,而土豆的個兒又小得不能再小……這種芝麻綠豆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你只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你永無出頭之日,這還不算,還可能更糟,看看老唐夫婦,他們也是下中農,可他們就是不討趙喜歡!”
如果進入了趙的小圈子,又另當別論,村民們也說不清趙究竟給了他們多少好處。有一件事大夥兒都清楚,那就是在1959年到1962年的饑荒年月,這些人家頓頓有飯吃,其他村民家則常常揭不開鍋。在1964年的“四清”運動中,上面派幹部下來查帳,他們查出了很多在食堂和倉庫裡不翼而飛的東西:麵粉、大豆、食油、糖……食堂的管理員陳理應對此負責,村民們說在1960年那會兒常看見陳晚上背了東西去趙家。到了陳要受處分了,趙馬上將陳和養豬場的頭兒對調一下職務。事兒就這麼結了。
我耳聞目睹趙的這些行徑,暗暗掂量我們有沒有可能改變一下現狀。如果現在還是1966年,一切都好辦得很,動員農民,揭發趙,定他個走資派,奪了他的權。可惜今時非同往日,我們不再是紅衛兵,而是來這兒改造思想的知識青年,趙則代表了當地黨組織。但他是這麼個土皇帝!我們看著他濫用職權,欺壓貧下中農,難道只能置若罔聞麼?若要和他鬥法,又能怎麼鬥呢?手中沒有了尚方寶劍,我們還不是和村民們一樣無權無勢?思來想去,我們鬥不過姓趙的,這種念頭純屬心血來潮,打消它吧。
我主意已定,遠離趙和村民的是非,但有了這個主意並不管用,我還是身不由己地陷了進去。毛主席說得不錯,“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個比喻說的是階級鬥爭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想躲都躲不了。
10月底的一天,趙突然把我找去了。他找我有何責千?這有點不同尋常。我想不明白,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我還是小心為妙。
我到了他家,這次他頗有禮貌,讓我坐下,他也坐了下來。哈!他上次對北京知青也這般招呼,他便不會丟面子了。
“你來這兒3個多月了,農場工作很辛苦,是吧?”他發問。
“嗯哪,不過現在慢慢習慣了,有點摸著門路了。”
“除了體力勞動,你們還有什麼問題?”
“我沒什麼特別的問題,這兒的貧下中農對我們很好。謝謝您的關心。”
“你的思想呢?有沒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你對我說,我也許能幫你解決。明白麼?”
趙今兒是怎麼啦?他像是變了個人。他究竟是什麼意圖?該不是意識到不應和知青過不去,想要挽回影響,巴?但為什麼對我說這些?我又沒在那一夥找他彙報思想的人中。
“我每天都讀毛主席著作,它解決了我的所有問題。要是將來我碰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我會來請您幫助的。”
“你對村裡的領導沒什麼意見麼?毛主席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在我面前應該實話實說。“
“我知道,我想目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改造自己,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而不是對領導提意見。”
話說到這會兒,趙似乎沒著兒了,他沉默了幾分鐘,突然發話:“如果你對我們的工作沒意見,那你為什麼說你在這兒是個勞工?”
“勞工?”這話從何說起?我大吃一驚,“我沒說過這種話。”當然沒說過!我怎麼會這麼說?勞工指的是那些日本侵略期間被日本人抓來做苦工的中國老百姓。很多人死於繁重的勞動和惡劣的生活環境。
“你保證你沒說過這話?可是你寫過這樣的話!白紙黑字,還能抵賴?”
他的小眼珠斜著看我,尖銳得跟釘子一樣,似乎要在我的身體和靈魂鑽出洞來。
“我在哪兒寫的?什麼時候寫的?”我的聲音都發抖了。“你最好自己想想。”
“我一點都想不起來有這種事。”
“就在你前幾天填的表格裡。你在你的職業一欄裡填的是勞工!”
表格!該死!真有這事兒?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填的。想想這種表格沒什麼太重要,也忘了檢查一遍。我好蠢!
“我寫的是農工,不是勞工,如果寫錯了,一定是筆誤。請讓我看一下兒我那張表好嗎?”
“不行,表格已經送到場部去了。現在這份表格很可能在虎林縣公安局手裡。”
我的心猛往下沉,知道自己闖禍了,這禍還闖得不輕。我一時語塞。
“現在你仔細聽著:你要好好深挖思想根源,問問自己是否對現實不滿,是否對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