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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對戰士體貼人微的老大哥,和煦如春風,他對戰士們的喜怒哀樂瞭如指掌,他及時給他們引導,善意地指出他們的不足。遇到危險,他衝在前面,將生的希望留給戰友,將死的威脅留給自己……總而言之,他是位高大完美的英雄人物,加上相貌英俊,身材魁梧。而我們眼前這位趙指導員與之有著雲泥之別。
我們初次見到趙時他40出頭,身材矮小,膚色蠟黃,一張臉又瘦又長,像一條倭瓜。他有一雙小小的老鼠眼,總愛趁人不備從旁邊或背後打量別人。我們不單止煩他這些,還有其它:他對人冷漠,不愛理人,整天見不到他的笑臉,一副村裡一把手的架式。
也許以外表取人失之公允?有些人天生就不苟言笑。如果趙指導員不來聯絡群眾,我們是不是應該主動去接近領導?大概就是帶著這個念頭,一群北京知青有天去“趙府”登門拜訪。
他們一去先在他家門口碰到他妻子,“第一夫人”的臉上也看不到一絲笑容,好像這些知青欠了她很多錢沒還。她冷冰冰叫他們進去,自己卻出了門不知去向。好一個敬客的主婦!
知青進得門來,只見趙躺在炕上,架起二郎腿,品著他的飯後一支菸,看見有人進屋,也不起身,連眼皮都沒抬,只是從鼻子裡哼出倆音:“啥事?”
一干人甚是尷尬,他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去也不是。“我們來向您彙報思想……指導員……希望想得到組織上的幫助……”有人結結巴巴地說,別人則站在那兒大眼瞪小眼。
“說——吧。”趙的聲音又幹又冷,眼睛望著天花板。菸圈從他鼻眼兒裡冒出,一圈又一圈,完全沒有請知青坐下的意思。
這時北京知青已被這種簡慢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根本無心彙報什麼思想,他們三言兩語就告辭了。回家路上,這幫人默默無語,對這番經歷簡直難以置信。進了宿舍,他們全都炸開了鍋:“去他媽的趙!他是什麼玩藝兒,竟敢這樣對待我們!他以為自己是村裡的一把手,父母官,就擺這麼大的臭架子!中央首長我見得多了,哪個不是客客氣氣的?真沒見過像他這樣兒的。”
“就是!他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不過是個小蘿蔔頭!他算什麼東西?一個二十四級幹部,就差墊底了!我們大院看門兒的都比他高三級,有什麼可神氣的?”
最後這段話是“8只快樂的大蒼蠅”中的一個說的。除了文,其他的7只“大蒼蠅”都是高幹子弟。不知為什麼,單單這句話在涼水泉不脛而走,就像安徒生的童話裡小孩子說的:“皇帝什麼也沒穿。”剛開始還只在知青裡傳,我們一笑置之。後來不知誰說漏了嘴,在老職工中間也傳開了。他們喜孜孜地到處傳播這段話,隨後宣告不是他們編的,是北京的知青說的。終於這話經過趙的親信傳到了趙的耳朵裡,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都感到惴惴然的緣由。
我希望趙別把這些話大放在心上。畢竟在這兒他是一把手,大權在握,我們才是小蘿蔔頭。他究竟怎麼想的,我無從得知,他的臉總是陰雲密佈。思想彙報?真無聊!這幫人在一零一中難道還沒吃夠苦頭麼?他們真是自找!——趙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讓他們大丟面子,也是活該。他們倒惱羞成怒,挖苦趙的級別,這樣只怕真把事情異糟。沒聽老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麼?古訓總有幾分道理在的。現在如果趙秋後算帳,我們都得搭進這些是非中去。看來我們必須謹言慎行,好自為之了。
18 樹欲靜而風不止
雖然我覺得知青同伴對趙的挑釁行為有欠明智,這決不意味我贊成趙。在我看來,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土皇帝”,他一向視“他”村裡的農民如草芥塵土,所以我想那天他也並非在特意刁難北京知青,這只是他的一貫為人。村裡許多人也不滿他的霸氣,卻敢怒不敢言。慢慢地我們和村民混熟了,贏得了他們的信任,他們這才關起門來給我們講一些趙和他的心腹的所作所為。
8年來,趙把他的親信安插在涼水泉的關鍵部門,諸如拖拉機隊、會計、食堂、養豬場、養馬場、打穀場、統計、機修、小學,這些部門的負責人都是趙一手安置的。這樣一來,整個村變成了趙的天下。分配來的幹部要不跟他同流合汙,要不就會覺得這兒的生活實在難以忍受,遲早另謀出路。普通農場工人和他們的家屬沒路可走,只得乖乖就範。“如果你們惹了他,他準給你們小鞋穿。”
“小鞋?什麼樣的小鞋?”
“多了去了。最簡單的,派給你一份又累又髒的活兒,或者同樣的工,派你一個夜班。你要請病假或事假,他拖著不批。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