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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都處於夢遊狀態,靠著車窗,半睡半醒。遠山疊嶂,黑暗的草原,像夢境般不真實,然而,我在經過。
有人點燃了清晨的第一顆煙。白色的煙霧飄過來,瞬間被帶出窗外。清晨的濃霧中,一匹馬茫然立在路邊,鄉村是它模糊的背景。像塔爾可夫斯基的《鄉愁》裡面的一些片段閃現……
到了山上,那個冷啊,寒徹心肺。呼吸的空氣在胸腔半天都暖和不過來。大家披著從賓館帶出來的毯子等啊等。草原上許多黑點點在挪動,到高原後我視力開始急遽下降。天光漸漸有些透明起來,原來是犛牛們,它們可真起早啊!
話說我真的不想看勞什子的日出。我最怕和父親去旅行了,他也是日出日落之類的攝影愛好者。非要等到個什麼,然後拍下來帶回家去展示。這是人類對自然的佔有慾表現之一。每次父親囑咐我多拍照片,我都說:你是攝影師,我又不是攝影師,連愛好者都不算。
我就是個閒逛的人。風景人事在路上,歡喜觸動在心裡。它們,不在膠片上。
阿亮早飯後,閒逛回來,竟然穿了一身藏裝。說是經過一家店子買的。阿亮本來就黑,個頭也挺高大,帶了個氈帽,乍一看很像個藏人。我圍著他大為興奮,吵著要他帶我去買。片刻後,我也穿了身藏袍回來。上海的朋友正在賓館前挑選工藝品,我故意不打招呼,從他們面前走過,看效果。他們竟沒有認出來,我又動作誇張地走回來。這次他們發現了,孫大哥驚歎:“我還以為是藏族姑娘呢,還驚訝怎麼這麼白。”
旁邊好多藏人看著我直笑,我停下來,挑釁地直視他們問:“看什麼看,沒見過藏族的啊?”他們鬨笑,衝我豎起大拇指,用生硬的漢話說:“好看,真好看。”我十分得意,誇張地走來走去,像只神氣活現的鳥。
後來才知道買錯了,這身是藏族男孩子的服飾。小遺憾了一把。不過也很好看,就穿著藏袍去草原混吧。
那木曲的侄女卓瑪,是當地小學教藏文和漢文的老師,才18歲,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高原的陽光和風容易使人老。那木曲安排她教我騎馬,因為她漢語說得最好。
卓瑪為我挑了一匹據說是草原上最老實的馬,阿亮則咋呼著要草原最快的馬。大家說說笑笑,各自挑選了中意的馬匹開始上路。帶路的大叔讓我們往草原深處走,指路說,翻過那座山坡,那邊的草原更美,那裡還有一條河流,說那木曲在河邊已經搭好了帳篷等我們。
藍天、白雲……總之關於草原的美別人都形容過了,麻煩大家想象一下,我就不說了,省略掉。
話說騎馬不像開車給油就走,踩煞車就停,馬能感覺到你不會騎,它知道你不會騎就會欺負你不聽你的話,成心和你作對,你讓它走非不走,故意低頭吃東西,拉它起來它就故意的抗韁。這匹最老實的馬,看來也很欺生,不時地停下來吃草。我有點怕它,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與它和諧相處,隨它去,信馬由韁。我一個人落在最後,慢慢地騎著。越往草原深處,草色愈好,花團錦簇亦不為過。雲很低,像大片大片的棉花糖飄在頭頂,伸手可及。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拐了一群人去草原(4)
上山的時候,這匹據說最老實的馬,忽然神經起來,嗖地前蹄騰空,直立起來,直接將我從它背上撅了下去。只覺藍天白雲在眼前一閃,我掉它屁股後面去了。那馬覺得背上一輕,邁開蹄子就逃走了。好在草地鬆軟,我除了屁股有點疼,其他無大礙。恨他們都不管我,自顧自地玩去了,索性不起來,就地裝死嚇唬他們。
聽到腳步聲和大叔他們的喊叫聲,我仍然一動不動。他們一邊往過跑,一邊哇啦啦喊著藏語。大叔將我抱起來,我仍想裝死,做軟塌塌狀,但是實在憋不住笑噴了。他們見我沒事,也大笑起來。那木曲的兒子,彭措安慰我說:“今天每個人都會摔一下的,有的人還不止摔一跤呢。”
那匹將我撅下來的馬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等了會,一藏族小夥子騎馬飛奔過來,手上就牽著那匹肇事的馬。到我跟前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我。動作帥利索氣。他幫我重新緊了馬鞍,又把韁繩挽住說:“沒事了,騎上去吧。”
我很瑟索,看看馬,又看看他,老實地說:“我不敢騎了,我害怕。”
他看著我,重複:“騎嘛,沒有關係。”大概漢話會說的不多,頭髮很長,微卷,隨意披在肩上,臉上輪廓分明如刀削,嘴角緊抿,顯得很堅毅。眼睛很黑很亮,就是看人的時候像犛牛一樣直愣愣的。
我堅決不肯上馬。一點安全保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