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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剛才說接待的事要自己接著做,如回去後卻跟信長說,是自己違抗命令,那可如何是好?那麼又給他們製造了藉口,將自己流放、切腹……
“長秀啊……”光秀穿上草鞋,欲回家閉門不出,這時候,才覺得身上疼痛難忍,不禁眉毛倒豎。剛才在光滑的樓梯上摔了一跤,跌傷了腰,疼得連馬都不能騎了。為了掩飾自己一瘸一拐的狼狽相,光秀故意挺著胸脯,慢吞吞地走下山去。
下山的時候,路邊的樹葉看去都是霧濛濛的,連路也模糊不清了。剛開始時,光秀還只是以為五郎左受信長指使,讓自己鑽套子,不知何時,他又懷疑起森蘭丸來,森蘭丸一定也向信長進了不少讒言……光秀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光秀已造好寓所,按待的任務無論什麼人都能勝任。丹羽五郎左衛門長秀接替自己,定是企圖逃避出征中國、四國。森蘭丸對將要加封給光秀的近江的宇佐山城垂涎欲滴,定也在暗中尋找機會……
森蘭丸頻頻請求信長賜予領地之事,光秀也曾從茶人口中聽說過。
森蘭丸的父親森三左衛門可成曾領有宇佐山城,後在那裡戰死,大概是這個緣由。原來自己身邊全是敵人……若在平常,光秀不可能意識不到,大怒之後的這些推理是多麼荒唐可笑,而今天,他憤怒得失去了理智。
一回到山腳下的府邸,光秀就立刻派人把幾個心腹之人從大寶院召回。以明智左馬助為首,明智治左衛門、明智左衛門、明智十郎左衛門、妻木主計頭、藤田傳五郎、四王天但馬守等人陸續來到光秀的議事廳。“大人,織田大人安好?”
大家都聚齊之後,光秀依然一臉蒼白,閉目不言。左馬助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是不是右府大人又出什麼難題刁難您了?”
光秀既不回答,也不否認,過了老半天,才自言自語:“我已經竭盡全力,充分作好了迎接德川大人的準備。”
“大人所言極是。”
“我來問你們,若是有人想取代我去接待德川,以逃避出征四國、中國,他會玩些什麼把戲?”
“啊?竟有這樣的傢伙?那絕不能讓他得逞!”大吼一聲、挺身而出的,正是剛正不阿的四王天但馬守。
“此人似已出現。我這次花費的錢財已經不低於出征中國的費用了……”
“那還用說。這次接待就相當於一次出征,帶領賓客們參觀京城、堺港、大坂的事,當然也離不開大人您。”
“可是……”光秀依然閉著眼睛,“我已經被免去接待的差使,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打飛了帽子。”
“什……什麼,您說什麼?”這次是左馬助大驚失色。
“我好像被人陷害了。”光秀低沉的語調終於高亢起來,他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進讒言的人,一定是想從我手裡奪走接待的差使,讓我替他出徵。這些我心裡清楚,令人痛心的是,右府大人居然聽信了這些讒言……”
“大人!”光秀的內弟妻木主計頭打斷了他,“那麼,大人就老老實實地接受了出征之任嗎?”
光秀役有回答,單是接著道:“主公聽信了讒言,只能說明他的心已離我遠去……”
剛才還慷慨激昂的眾人,聽了這句話,頓時鴉雀無聲——“右府大人的心已經離我遠去”到底意味著什麼呢?光秀睜開眼睛,環視了一下大家,又沉痛地閉上。“蟬聲真令人心煩。雖有些風,卻是讓人更加煩躁的南風。”他盡力想使心情平靜下來,“覬覦宇佐山城的人,也在主公的身邊不斷鼓動。總之,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主公的心漸漸地離我遠去……如果他們下決心要置光秀於死地,還會玩弄什麼花招,大家替我好好想想。”
“……”
“接待的差使被免去,再下令讓我出征。儘管如此,光秀還是強壓怒火,強作笑顏。如讓他看出我生氣,一定又給我加一個藐視主君的罪名,讓我切腹或把我流放。因此,光秀一點兒也不生氣……接下來,對手一定會伸手來奪取我的領地。”
“奪取領地……這是真的?”
光秀沒有回答,他心裡正在下著一盤圍棋,比較著黑子、白子的實力。
“估計會把近江之地收回,然後割給我一塊窮鄉僻壤。”
“大人,都到了這種地步,難道您還心平氣和?”說話的是藤田傳五郎。
光秀也不作答,接著便道:“都看到了。右府大人的用心已經昭然若揭,是否會按此步驟對光秀步步緊逼,大家可拭目以待。總之,大家要把我說的這些銘記在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