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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但丁的《神曲》裡面則更為鮮明、更為突出。這首先與但丁和諾查丹瑪斯的預言家身份有關,一個是從世俗生活出發的宗教預言家,一個是受到宗教思想影響的世俗預言家;這其次與但丁和諾查丹瑪斯的生活年代有關,一個生活在中世紀盛極將衰的日子裡,一個生活在中世紀剛剛結束的日子裡。在這裡,可以看到《聖經》中”啟示文學“的傳統對於不同時期中的不同個人,已經產生了程度不等的影響,並且還將繼續影響到後來者,因而應該對《聖經》中”啟示文學“的傳統進行追尋。
“啟示文學”並非是文學的一種,而是在《聖經》的有關文字之中,主要透過種種異象的出現,來著重傳達上帝對於人類未來命運,特別是關於世界末日的預言,以促使信徒堅守信仰,等待上帝的拯救與審判。所以,啟示文學是藉助文學性的象徵或隱喻手段來顯示上帝旨意的,具有宗教啟示性的未來預言,要言之,啟示文學就是特指宗教預言。雖然《聖經》裡的啟示文學因素散見於眾多典籍的文字之中,但是,集中體現啟示文學特徵,並具有代表性的典籍,分別是《聖經·舊約》中的《但以理書》,與《聖經·新約》中的《啟示錄》。
從公元前2世紀成書的《但以理書》,到公元1世紀據說由約翰寫成的《啟示錄》,在將近3個世紀之中,逐漸形成了《聖經》中特有的啟示文學傳統,出現了眾多的各種文字,並且以異象來作為其特有的標記,為進行對於這一傳統的追尋提供了路標。如果這一追尋從對《諸世紀》與《神曲》的文字溯源來逆向展開,就可以看到陸續出現了不少的異象,而且越是時間推前,文字之中的種種異象就越來越多,在《聖經·新約》的《啟示錄》裡面達到了顛峰。
《啟示錄》之中的異象空前絕後而又集大成式地出現,是與《聖經·舊約》,主要是與《但以理書》的影響分不開的,特別是與以怪獸形象出現的異象直接聯絡著:“但以理說:'我夜裡看見異象,看見天的四風陡起,刮在大海之上,有四個大獸從海中上來,形狀各有不同,頭一個像獅子,有鷹的翅膀;又有一獸如熊,口齒內銜著三根肋骨;又有一獸如豹,背上有鳥的四個翅膀;見第四獸甚是可怕,有大鐵牙,頭上有十角'”,然後,又明白了“這四個大獸就是四王將要在世上興起”的徵兆。同時,“我觀看,見有寶座設立,上頭坐著亙古常在者,寶座乃火焰,其輪乃烈火”,又被告知“有一個像人子的”將擁有永遠的權柄與國度,而“審判者必坐著行審判”,並把“天下諸國的大權,必賜給至高者的聖民”。這實際上是關於千禧年預言的雛形。
“這些事是我約翰所聽見所看見的,我向一切聽見這書上預言的作見證”,因而《但以理書》之中的異象在《啟錄》裡面由約翰改寫:
我觀看,見天上的門開了,見有一個寶座安置在天上,又有一位坐在寶座上,又有七盞火燈在寶座前點著,這七燈就是神的七靈。寶座前好像一個玻璃海如同水晶,寶座中,和寶座周圍有四個活物,前後遍體都滿了眼睛,第一個活物像獅子,第二個活物像牛犢,第三個臉面像人,第四個像飛鷹,四個活物各有六個翅膀。
隨後又出現了七印、七號角、七異兆、七碗等四組異象,這就充分地表明瞭“7”的神聖性功能,它更是基督耶穌即將出場的預兆。
我觀看,見天開了,有一匹白馬,騎在馬上的,稱為誠信真實,他審判爭戰都按著公義。他穿了濺了血的衣服,他的名稱為神之道。
這騎白馬的顯然就是基督耶穌,他率領天使與魔鬼戰鬥,一千年以後才取得了勝利,於是:
我又看見一位天使從天降下,手裡拿著無底坑的鑰匙,和一條大鏈子,他捉住魔鬼,也叫撒旦,把他捆綁一千年,扔在無底坑裡,將無底坑關閉,用印封上使他不得再迷惑列國,等到那一千年完了,以後必須暫時釋放他。我又看見那些因為給耶穌作見證,併為神之道被斬者的靈魂,和那沒有拜過獸與獸像,也沒有在額上和手上受過它印記之人的靈魂,他們都復活了,與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
這兩個拯救世界的一千年,也就被稱為千禧年。至此,從《但以理書》到《啟示錄》,千禧年預言才算是大功告成。
這一關於基督耶穌與虔誠信徒靈魂復活而成的聖徒,由單獨到共同拯救世界的過程將長達兩千年的預言,不僅表明了基督教興起之初傳教的艱苦歷程對於這一預言的直接影響,而且也表現出基督教興起之後信徒的堅守信仰對於這一預言的積極影響,基督教正是在這種直接而積極的影響之中,才迅速地成為世界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