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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
早早說:“叫玲瓏居。你還記得路嗎?”
花鼓說:“好像還記得。不過,彆著急,你等我把事再查得清楚些。”
花鼓好人緣,病人們都歡迎她,她能打探來各種訊息,關於每個人生命的資訊。這並不太難,只要你有心。醫院是一個沒有隱私的地方。醫生護土並不保護病人的隱私,只保護他們自己的秘密。在病房裡,一個少女可能要當著十個人脫下自己的褲子,讓護士把一罐冰涼的液體,捅入自己白皙的屁股。當一個病室的人,彼此多少次看過了對方的屁股,還有什麼情報是不能溝通的呢?
花鼓竟然偷著去了一趟玲瓏居。當她把探到的情況,告知夏早早之後,她們的談話,就進入了一個深刻的階段。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夏早早把紅羽毛,一寸寸地撅斷。
“你媽是好意。”花鼓說。
“可她問過我嗎?她要拿我妹妹的命,送給我,我要不要呢?命是什麼呢?是一個蘿蔔還是一個石頭呢?要不,就像颳風下雨一樣,是一種天氣現象?”
花鼓說:“你說的,我都聽不懂。要是心裡特難過,你就哭吧。”
夏早早說:“我不能哭。甚至不能沉思。大人們認為一個小女孩一旦想什麼,她就是不快樂的。他們要我裝出快樂,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所以,我沒有哭的權利,也沒有沉思的權利。我只有當著你的時候,才能說真話。我很想死。但以前,我知道我是不能死的。因為,我的父母需要我活下去,這是我能給他們的最後的禮物了。我就像一束花,我要讓它鮮豔得時間長一點,雖然花和花的主人,都知道花是一定要枯萎的,比如是玫瑰,最長不超過七天。人們會往花瓶的水裡放糧或是阿司匹林一類的東西,他們並不問問那條玫瑰,在它的香味裡有了糖和阿司匹林的味道,它開心嗎?花鼓,謝謝你。現在,我知道,我可以死了。我有權利死了。這本來就是我的權利,可是以前,我不敢行使它。我在保護我的爸爸媽媽。我現在輕鬆極了,我的一份責任卸掉了。我要感謝我的小妹妹,她幫了我。我把屬於我的東西拿了回來,那就是我的命。我可以用它做我願意做的事情了。我要做一條沒有甜味和阿司匹林味道的玫瑰花。雖然它很小,顏色也不好看,可是它曾經開過。這就足夠了……我知道,只有我走了,我的父母才會全心全意地愛我的小妹妹。我會住在我的小妹妹的身體裡,感覺到他們的愛……”
對於這番話的意思,花鼓聽得很明白,可她不能做出聽明白的樣子。如果她明白了,她就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辦了。在她的住院生涯裡,還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景——她本能的反應是裝傻。
“早早,你瞎說什麼呀?聽不懂,俺是個鄉下人。往花瓶裡放精,嘻嘻,好玩。像醃鹹菜。甜玫瑰好吃嗎?”
她這番話說得很妙,但她的表情不配合,很緊張。
夏早早不理她這一套。並不是她看透了她,而是她根本就沒有去看她。對於一個深思熟慮的要死的人來說,旁人的反應是不重要的了。她說:“我告訴了你,你害怕了,真對不起。好在,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怕的,因為他們早就一百次想過我死的事情了。魏醫生也是不怕的了,他也早知道了。只有你,我的好朋友,我怕你難過,想不通,孤單,或者以為我生了你的氣,所以,我告訴你。”
花鼓頻頻點頭。
“你打算怎麼死呢?”花鼓畢竟是花鼓,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她要先把情況偵察清楚。
陽光照在她們身上,明媚輕巧得如同早戀時的傳言。夏早早拿出一個精美的小袋子,是女孩子們裝賀卡常用的那種。花鼓說:“送給我的嗎?留作紀念嗎?”
夏早早說:“美的你!這是留給我自己的。”說著,她把紙袋遞給了花鼓。紙袋上有一個滑稽的小卡通人,由於袋子裡裝了過多的東西,鼓鼓囊囊的,卡通人的形狀就更顯出誇張可笑。
花鼓未曾開啟袋子,就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忙不迭地開啟,看到了一些硃砂紅色的小顆粒。
“這是什麼?”她很好奇。
“這叫一掃光。”早早有些自豪地說。
“什麼叫一掃光?請說清楚些。”花鼓並不因為朋友宣佈要尋死,就對她客氣起來。“你知道,現在很多東西,名字都是很嚇人的。”她補充道。
早早說:“這是一種新型的毒殺蟑螂的藥。據說可靈了。”
花鼓說:“喔,我知道了,你打算吃一掃光尋死。”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