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闊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可以在暖箱外稍稍活動了。不然說是吃媽媽的奶,卻要比牛奶還麻煩。牛奶一次還可多熱些,吃不完扔掉也不可惜。人奶就不行了,一次只有那麼多,不夠了也沒處找。再說,母乳的好處就是衛生,但這樣先吸到取奶器裡再灌進奶瓶的作法,就把這個優越性給破壞光了……”
薄香萍總想把晚晚送到卜繡文的懷裡來,這樣也許可以阻止一場迫在眉睫的悲劇。
不想卜繡文劈頭打斷她的話,說:“薄護士,你的好意我領了,不就是想讓我同這個孩子建立起感情嗎?這其實是害我!我同她有了感情,哪裡還割捨得開?捨不得她,又如何去救我的早早?我同她感情再深,不過是十月懷胎,哺育了她這些日子。從她是一個細胞算起,前後也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同早早相處的時間,十倍於這個孩子。我同早早的感情,也十倍於這個孩子。放在你身上,既然一定要舍一個,你說我是舍誰好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能顧一頭。縱是再有感情,又有什麼辦法?罷罷,還是不讓我見她的好,這樣她在我的心目中,永遠只是一個模糊偽影子,心裡還好過些……”
卜繡文說著,淚水就一串串地滴落下來。嚇得薄護土連連說:“我也不過是這麼隨口一說,不見就不見吧。您可千萬別真動了肝火。”
卜繡文擦乾淚說:“你放心吧。這前前後後的干係我早都想明白了,天大的罪責我一個人承擔了。”
薄香萍默不作聲地退出了。一切如同下坡路上一輛失控的汽車,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它駛向懸崖。
魏曉日到鍾先生家裡探望。先生已經基本康復,除了面龐稍顯清瘦外,目光依舊咄咄逼人。
一般的問候後,鍾先生進入正題:“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魏曉日略微愣了一下,他在判斷先生說的是哪一個孩子。他飛快地所定先生指的是夏晚晚。
“發育良好,現在已經出暖箱,像正常足月嬰兒一樣哭聲響亮、手腳活動自如,體溫也沒有波動……”魏曉日簡要報告。
“喔。”先生若有所思的樣子。“那個孩子怎麼樣了?”他又問。
這一回指的誰,魏曉日就很明白了。
“情況也還穩定,沒有大的惡性損害和出血感染等等……”魏曉日又報告了夏早早的近況。
“哦……這麼說,現在的時機很適宜……”鍾先生沉吟著說。
要是旁人,一定不知道鍾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魏曉日明白,先生指的是現在是進行骨髓移植的大好時機。
他囁嚅著說:“夏晚晚是不是太小了一點?再等一等吧,等她長得更大一些,成功的把握也許更大。”
鍾先生冷冷道:“曉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下不了手。你剛開始,憐惜那個夏早早。求我想辦法。我想出了血玲瓏,你又憐惜那個卜姓女人。為了試驗的成功,我要你丟卒保車,你陽奉陰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到了後來,我要你在臨產前用藥,你又不肯……曉日,我很失望。科學發現不容等待。落在了一個人的後面,就是落在了全世界的後面!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想在我的生前,觀察到血玲瓏的近期和遠期療效,你卻這樣延宕!”
師母聽到先生慷慨激昂在述說,趕緊出來說:“曉日,不是我說你,還是順著先生吧。他自打這次生病以後,身子骨弱得多了。你可千萬不要惹先生生氣!”
鍾先生並不領情,打斷老伴的話說:“老太婆,你別摻和!這和我的身體無關,這和曉日以後的發展有關。曉門,在醫術上,你日漸精進,很快,我就沒有多少可以教給你的了。但是,你距一個真正的權威還有時日。你把某個病人的生命看得太重,而把整個醫學的進展看得太輕!”
魏曉日從來沒有正面地頂撞過先生,但這一次,他忍不住了,站起來說:“先生!難道整個醫學的程序,不是由一個個具體的生命組成的嗎?如果我們漠視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我們又如何能取得真正的進展!”
先生氣得噓噓吐氣,說:“曉日,我算白疼你了!終其一生,你只能是一個治點小病的江湖郎中,成不了大氣!事不宜遲,這兩天正好我的精神比較好,你通知玲瓏居,備好最小號的骨髓穿刺針,明天我親自抽取夏晚晚的骨髓。”
玲瓏居里籠罩著一種凝重壓抑的氣氛。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知道明天就要開始血玲瓏的關鍵步驟了。
大家辛苦了這麼長時間,不就是為了這個方案的實行嗎?當它一旦駕臨,反倒令人惶恐不安。大家都去看嬰兒室裡的夏晚晚,好像從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