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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機忽然又鈴聲大作,他走到桌前接過電話。
“喂!我請問您哪一位!”
耳機裡傳出一個清脆的女音:“我嘛,就是您剛才不肯見的楊姍姍。”
李任仁遲疑了一下,覺得意外,“唔——小姐,您有什麼事?您我素不相識……”
對方回答道:“未曾謀面,早聞其名。老先生,我是《南華早報》的記者,預約了你多次。我們很想聽你談對時局的看法。”
“哦……報社是有位楊姍姍小姐。”
“正是敝人!咯咯,李先生您好大的架子啊!”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小姐您現在在哪裡?”
“我嘛,吃了閉門羹以後,沒法回報社給主筆交差,現在到了太平山,這會兒在山頂公園給先生打電話。肯請老先生一定要給我個面子,接受我的專訪。剛才冒昧去你家,我也覺得不妥,畢竟現在不比尋常。這樣,我在這裡等你,怎麼樣?”
“這個……”李任仁打了個嗝頓,隨後答覆道,“楊小姐,這樣吧,我親自來和你敘談。”
“浪費李先生的寶貴時間,很不好意思。”
放下耳機,李任仁暗自思忖,這個楊姍姍,自己早問過了,報社確有其人。如果接受她的採訪,正好可以對桂系再作最後的爭取。再說,一個記者混碗飯吃,也不容易。
李任仁連個警衛也不帶,與秘書簡單交代了幾句,就來到太平山山頂公園,楊姍姍早已站在電話亭旁邊等候,看見他的行跡,立即從懷裡掏出一張李任仁的照片迅疾對了對,待確信無疑後,她迎上來自我介紹:“是李先生吧?我是楊姍姍。”
李任仁邊和對方握手,邊打量著對方:她約摸30來歲,中高個子,肌膚細白,面容俏麗,穿一身黑色麥爾登西裝,外罩柴油絳色夾風衣。李任仁覺得這位小姐頗有親和力,他客氣地抱歉道:“楊小姐,您好?對不起,剛才……”
香港大搶運(5)
楊姍姍大方地打斷道:“李先生,咱們找個地方坐著談吧。”李任仁笑而頷首。
兩人來到一家咖啡館。跑堂的把他們引入一個臨窗望海的小間裡坐下,在等上咖啡時,李任仁就見楊姍姍麻利地掏出了採訪本,開始舉筆沙沙地寫了起來。
李任仁傾長身子往前靠了靠道:“楊小姐文筆清新娟秀,倚馬可待。老夫今天就藉助楊小姐的神來之筆向外界傳達新中國和平建國的前景吧。”
楊姍姍莞爾一笑,就此合上採訪本,“不急,不急。等咖啡上來後,我們再進入正題。”
一會兒,咖啡上來了,雙方舉杯互邀,外面靜悄悄,一陣清風挾來半山腰教堂裡唱詩班的練唱聲。
李任仁正欲張口,突見楊姍姍神色莊重,舉手在胸前划著十字,口誦“阿門”,他好奇地問:“楊小姐是教徒?”
楊姍姍還沒開口,小間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外國彪形大漢,此人雙手插在褲袋裡,一雙深凹的藍眼睛衝李任仁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李任仁不由一愣,用咖啡勺子指著他:“你找誰?”
外國漢子以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語說:“你姓李,叫李任仁,是不是?”
李任仁從對方話中意識到苗頭不對,拍著桌子大聲喝問:“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對方微微一笑:“這麼說,你是李任仁,我有一筆賬要跟你算!”說著,他把手從褲袋裡抽出來,李任仁看見他手裡握著一支五吋白郎寧手槍,由於那人手掌大,手槍在那裡簡直就像玩具槍一樣。
李任仁情知不妙,他抓起面前的咖啡杯砸向對方。咖啡頓時撒潑了外國漢子一身,但力量不足。外國漢子下意識地躲過杯子,用手將胸前的水滴抹了抹,冷笑道:“李先生,你太不友好了。”
話音未落,外國漢子霍地撲上前,一把揪住李任仁脖頸,李任仁還沒叫出聲來,腦袋上已經捱了重重一拳,直打得他眼前金星亂舞。掙扎中,李任仁蹬翻了桌子,使對方放在桌上的手槍飛到角落裡。外國漢子一手扭住他的頸部,一手從懷裡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往他胸口扎來……
就在這時,“哐”一聲門被踢開,躍進兩個黑衣青年,手持左輪槍,對準行兇者,喝道:“不許動。”
“啊!”外國漢子一驚,但他反應迅速,拉著李任仁一個急轉身,使其擋住自己的身子,迅速往視窗那裡退。黑衣青年不敢開槍,只能一面吆喝一面逼過去。外國漢子突然把李任仁朝前一推,自己飛快地從窗子跳出去。待黑衣青年撲到窗前時,大漢早已不見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