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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拿進去放好了。你們走吧,走吧。“來雙久急得抓耳撓腮,說話飛快。他僅有的理智,只是存在於香蕉和來雙揚身上。
來雙揚說:“久久啊,我就等你找卓雄洲談了。”來雙久說:“沒有問題。姐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來雙久走了。他忘記了來雙揚身邊的九妹,回到他那到處是鐵柵欄的宿舍裡去了。那是什麼宿舍,完全是關動物的鐵籠子。九妹看著那鐵籠子,狠命跺了一下腳,捂住臉嗚嗚哭起來。
回到吉慶街,來雙揚還是把九妹帶進了她的房間。現在,來雙揚對九妹很柔情了,說:“哭吧。痛哭一場吧。我媽生下他就去世了。他是我這個大姐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我丟不下他。他是我的孽障,我逃不出自己的命了。你呢,從今天開始,死了這條心,走自己的路吧。”
這是吉慶街的白天。平靜的白天。大街通暢,有汽車正常地開過。
第七章
一個下午,來雙揚走進了房管所。
這是房管所快要下班的時刻,或者說實質上已經下班了。政府機構的末梢,還是社會主義大鍋飯,總是緊張不起來。
來雙揚是來請張所長吃飯的。但是辦公室還有兩三個人,來雙揚沒有直接地說請張所長吃飯,也沒有鬼鬼祟祟地說請張所長吃飯。來雙揚不能讓張所長難堪。
來雙揚把她隨身的包往房管所的辦公桌上一甩,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蹬掉自己的高跟皮鞋,做出累極的樣子說:“哎呀把我累死了。”張所長在看報紙。
他還是堅持看報,沒有改變姿態。張所長知道來雙揚經常跑他們房管所的目的是什麼,她想要回他們家從前借出去的那間老房子,還想盡快辦理她目前居住的這間房子的過戶手續。
來家四個子女,就她跑得勤,就她理由充足,她想獨吞房產,這個女人不簡單。
房管員哨子說:“逛商店去了?買什麼好東西了?”
來雙揚說:“現在有什麼好東西,什麼東西都打折,給人的感覺東西都賤。”
哨子說:“打折還不好?我就是喜歡打折。現在不打折的東西我都不買,就等著它打折。”來雙揚不能再讓哨子胡扯了。哨子是一個喜歡胡扯的中年婦女,說話嗓音尖利如哨,家常談起來,盡是雞毛蒜皮,沒完沒了。來雙揚巧妙地把話題繞到了自己的思路上,來雙揚說:“哨子你是對的。哨子你做的事情沒有不對的,以後我要向你學習。現在,我的包裡有一點兒零食,拿出來大家分享。接下來我要託你們的福,在這裡休息一下。咱們邀請張所長來一場' 鬥地主' 怎麼樣?閒著也是閒著,無聊啊。”
“鬥地主”是一種撲克牌的玩法,目前正風靡武漢三鎮。張所長對於“鬥地主”
的酷愛,來雙揚是早就知道的。當哨子從來雙揚的包裡拿出了一堆袋裝的牛肉乾、薯片和南瓜子以後,張所長放下了報紙。
張所長也是一個聰明人。張所長看報紙的時間夠長了,架子端足了,是給來雙揚一個臺階的時候了。張所長沒有必要得罪來雙揚,來雙揚在吉慶街那還是相當有本事的。張所長在吉慶街吃飯,也夠受照顧的了。張所長也快退休了,他不想退休以後走在街上,鄰居街坊都不理睬。再說,張所長實在是喜歡“鬥地主”,也實在是喜歡有來雙揚參與的“鬥地主”,這個女人出手大方,有牌德,並且還比較漂亮。
張所長放下報紙,說話了。他說:“還是揚揚有錢啊,又給我們派救濟來了。”
來雙揚說:“哨子你看你們張所長,崩潰吧?帶一點兒零嘴來吃吃玩玩,也要被他奚落一番。”哨子不是聰明人,絲毫感覺不出來雙揚與張所長的暗中較量,跑過去打了張所長一巴掌,教訓人說:“不要欺負揚揚好不好?像揚揚這麼關心我們的住戶有幾個?”
張所長不與哨子這種不聰明的人鬥心眼,連忙平易近人地說:“好好好,我官僚,我檢討。”來雙揚說:“張所長真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好乾部。”
“鬥地主”就這麼開始了。牌這麼一打,關係也就貼近了。大家互相嘲笑,指責和埋怨,說話也就沒有分寸了,動不動,手指就戳到別人的額頭上去了。
張所長的手指也戳了來雙揚幾下,來雙揚也回敬了幾下。來雙揚手指上是鑲了鑽石的,張所長就說自己捱了“豪華”的一戳,大家便敞開嘴巴笑。坐到一起打牌,氣氛來了,機會也就來了。趁哨子去上廁所,來雙揚對張所長說:“對不起,今天我贏你太多了,不好意思啊。”
其實來雙揚並沒有贏太多,她就是